“怎么了？你说呀！”

汪旭东望着奕星说：“你确定赵百康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去调查那几个富商的事了？”

“嗯，是的，他表示知情，而且就是为了这个来探我的话的。”

“但是……”汪旭东说，“这事我就跟师父两人还在商量呢，并没有提出调查的申请，也更没有去找人调查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话音落下，屋里一片寂静。

奕星愣住了，难道我们的人中出了内鬼？

丁文璐因为隔壁组忙不开，最近直接被借调出去了。

剩下的四个人中，张浩是负责网络安全技术方面的，算是半个宅男，每天有点空闲时间眼里心里全是游戏，不可能。李铭耀汪旭东师徒俩，刑侦办案老组合了，为人也是一身正气，不可能。而奕星自己，本身就是协助破案的，就是对案件本身有兴趣才参加的，更没可能了。

不可能会存在内鬼这种东西的。

那是怎么流出去的消息？

“汪旭东，”张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还有老李，奕星！把你们三个的手机给我！”

三人一头雾水的看着张浩。

“给我呀！”

张浩直接夺过了汪旭东的手机，从工位桌抽屉里翻出一条适配的数据线，然后噼噼啪啪的敲了半天键盘。

张浩的脸色不太好看。

“老李！你的手机也给我！”

张浩平时成天嘻嘻哈哈的，这会突然严肃起来，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被他压低了。

还是差不多操作，张浩熟悉的连上了李铭耀的手机，在电脑前面噼里啪啦的敲击了半天，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奕星。”

奕星把手机递了过去，张浩似乎在大家的手机里找什么东西。

但是奕星的手机接上以后，张浩的脸色已经黑到低了。

“就是这个。”

张浩指着屏幕上一个名字乱码的未知文件。

“你们三个，”张浩板着脸说，“最近都有谁给你们传过奇怪的东西，或者你们出去后都用过哪些公共网络，再或者有谁碰过你们的手机？你好好回忆下，你们三个的手机被人监听了。”

奕星仔细思索着这几天的记忆，他除了在这里待过，还去过的就是学校，家里，前几日为了段天狼的事去过他的酒吧。

但是除了家里，奕星一直都使用的自己的数据网络。

下载奇怪的东西的话，袁浩曾经给自己发过邮件，但是邮件附件同时也转发给了……

难道说？

张浩把自己的手机也接上了电脑，在他的手机里也找到了这个文件。

“你们的手机我已经处理好了，它不会再监控你们的信息了，现在我先试试看能不能查到它的第一次运行的时间。”

张浩有条不紊的盯着屏幕操作着，奕星却攥紧了手里的手机。

袁浩……

那可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学生。

袁浩本科就是滨海市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的，研究生跨专业考到自己门下。

丁文璐曾猜测，凶手可能精通医学，起码对人体构造有一定的了解。

而袁浩本科的专业的显然包含了这些。

但是他没有动机，袁浩跟赵思司应该素不相识。从凶案现场和赵思司的死法来看，凶手起码静心准备了四五个月，他没有必要精心策划半年然后跑去杀一个陌生人。

“我去！”

张浩突然惊呼一声，屏幕上突然自己蹦出了乱码。

他赶紧进行了紧急操作，强制关闭了程序。

“我靠，他丫的，吓我一跳！多亏我机智切了类似沙盒的独立环境，网也没用局里的网。对面有点东西，还想反过来咬我一口！”

张浩瘫在椅子上，一副刚打完架的样子。

“行不行啊兄弟，”汪旭东凑上来拍拍他，“一惊一乍的，我跟师父研究了半天，我俩这几天除了组里传的东西，可啥也没整奥。是不是你小子偷摸下啥高清大片经典电影带进来的？”

张浩一把推掉汪旭东的手，叫他赶紧滚滚滚，自己没他那么低俗。

奕星决定还是暂时不提袁浩的事，他决定自己查证。

如果袁浩真的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奕星会第一个站出来纠正他。

奕星推开家门，袁馨有些欣喜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迎接。

“新裙子？”奕星温和的问道。

“是！新裙子，”袁馨很开心转了一圈，“哥哥买的！”

奕星摸了摸袁馨的头，说了声很好看，就回房换衣服去了。

不过这条连衣裙是短袖，冬天只能在室内穿一穿。袁馨低头就瞥见了自己的手腕，上面盘踞着几条爬虫般的丑陋疤痕，那是她屡次割腕自残过的证明。

她想着，这样难看的东西怎么能配得上奕星呢？

她越想越难过，打碎了茶几上的杯子，想要把手腕上多余的疤痕增生剜掉。

“馨馨！”

袁浩惊呼着从厨房冲了出来，一把制住了妹妹。

再一看墙上的时钟，果然已经错过了袁馨服药的时间。

奕星听到响声，赶紧出来帮忙，把药拿来给袁馨服下。

两人一直等到袁馨安静下来，才放心的松开了手。

袁馨清醒了过来，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两人。

“你太累了，”奕星小心的把她扶了起来，“先去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袁馨十分听奕星的话，非常温顺的回到了房间，乖巧的躺回了床上睡下。

“没什么事了，”奕星帮忙关上卧室门低声说道，“可能是我最近太忙了，对她的关注少了些，她很敏感。你弄你的去吧，我来帮你，瞧你穿的。”

袁浩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挂着个围裙满屋跑，尴尬的挠挠头。

两个大男人钻进了厨房，袁浩低头切着菜，像是心事满满。

“老师，你说馨馨会不会一辈子都这样……”

“双相情感障碍的话，发病率仅有1%-3%，治愈后复发率极高。是不乐观，但是我们都不会放弃她，不是吗？”

“老师，我好后悔，”袁浩转过来望着奕星哽咽着，“要是父母车祸后，我没一味地学习打工赚钱，早点注意到妹妹。她也不会被学校的坏孩子欺负，最后都得病了我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