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清穹有一个小习惯。就是在他思考或是无聊的时候，喜欢伸手去摸，挂在自己胸前的坠子。

在快速思考的时候，杭清穹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可是摸了个空。

于是杭清穹一愣。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胸口的那个坠子不见了。

——什么时候丢了？杭清穹不知怎的，心里头闪过了一丝慌乱。好像自从他记事起，这个坠子就已经在他的胸口了。没人跟他解释过这个坠子是什么来历，久而久之，杭清穹也就没有再去提。

他当然研究过这个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却什么收获都没有。它太普通了，跟一般的石头好像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坠子不见了，让杭清穹不由得有些失落。

“你们两个，去把那个女人和小孩捉过来。”为首的蒙面人突然指了指陈语雪和杭清穹。

为首的蒙面人和身后的两个蒙面人就点点头。他们小心翼翼地往汇灵殿这边靠过来，时刻警戒着周围的动静。同时在他们的身后，为首的蒙面人也带着剩余的四个蒙面人保持一定距离跟上来，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这时候杭清穹回过神来，看向了两个往这边靠近的蒙面人。杭清穹能感觉到身边的陈语雪已经紧张起来，身体都绷紧了。面前的那个蒙面女子盘腿坐在地上控制自己的伤势，无暇顾及他们，也没人去顾及她。

——怎么办？杭清穹并不紧张，甚至有几分兴奋。

陈语雪是出窍境，虽然放在整个九州大陆来看，陈语雪也算是一个天才了，毕竟陈语雪如今年岁不大，此生极有可能冲击大乘境，甚至有机缘的话可以尝试一下渡劫境。但那都是将来的事情了，现在她一个出窍境，面对一群合体、洞虚，甚至大乘的高手，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那么，变数依旧在自己的身上。杭清穹看着两个蒙面人靠近，看了一眼面前的广场。

“陈语雪，你记不记得广场上是有一个大阵的？”杭清穹突然轻声道。

陈语雪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杭清穹。她没有时间去考虑杭清穹跟自己说话的语气，点了点头：“我记得，但是我们人不够，而且也没机会过去开启。”

“我给你们争取时间，你带人过去开阵，人不够的话，我再来顶上！”杭清穹道。

“你……”不等陈语雪说什么，杭清穹突然主动上前了几步。

两个蒙面人看到这个小孩子突然主动上前来，脚步也是微微一顿。

一道光影闪过，杭清穹的手上出现了“正光”。

“正光！原来你就是杭清穹。”为首的蒙面人显然认识“正光”，一眼就认了出来。

就在为首的蒙面人出声的同时，杭清穹举剑冲了上去，剑光一闪，一片剑阵将两个蒙面人笼罩在了里面。

“快去！”杭清穹转头朝陈语雪喊道。

陈语雪不及他想，立刻带着身边的几个人绕开了剑阵和两个蒙面人，往前面的广场上冲去。

以杭清穹为起点，汇灵殿前方的广场地面上开始浮现出偏偏紫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快速蔓延，朝着整片广场覆盖过去。

“想要开阵？”为首的蒙面人嗤笑了一声，抬手一压。

——天空突然黑了下来。

杭清穹大惊，抬头看去，一方古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汇灵殿的上方。

“见鬼……”杭清穹愣愣地看着上空的古印。

这方古印显然不是什么凡物。它通体莹白，流转着神光，在下方镌刻着两个古字。

杭清穹认得这两个字。“太古”。

太古印！

这方古印是神秘的部族“太古一族”的镇族之宝，为何会在这个蒙面人的手上？太古一族向来与世无争，别说来攻打正气宗，便是一场小纷争都不曾参与过。

而太古印最可怕的地方便在于“镇压”。它不仅可以镇压人，还能镇压阵。

广场上刚刚蔓延出去的紫色纹路迅速回退，几乎是瞬息之间，就退回了杭清穹的脚下。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杭清穹的计划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展，就直接被为首的蒙面人识破并且镇压了。

阵法开启不得，现在广场上的几个正气宗弟子并不够用。正气宗的长老们此刻不知道在哪里，但他们没有赶过来显然也是面临了不同的险境。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杭清穹眼睁睁看着太古印压下来，咬了咬牙，飞身跃起，试图只身抗住这方太古印！

“杭清穹！”陈语雪忍不住惊呼。

就在太古印压在杭清穹肩头的时候，杭清穹突然“昏”了过去。

……

一片璀璨的星域。杭清穹站在这方星域之中，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可隐隐之间，杭清穹却又觉得，自己就是这方星域的主人！

这时候星域中的一颗星辰亮起。杭清穹抬头看去，没有任何来由地，杭清穹觉察到那颗星辰代表的是“古”。

奇妙的感触在杭清穹的心里翻涌。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曾经的杭清穹有过类似的感觉。

在他突破到洞虚境的时候，杭清穹曾经神识遨游过太虚。在杭清穹的印象里，太虚和这片星域很像。但是那时候的杭清穹是客，现在的杭清穹是主。

于修谨说过，所谓的仙便是“了却因果后合道成圣，修得大罗道果，超凡入圣，万劫不灭，因果不沾，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天道不灭，圣人不死”。

什么是道？

杭清穹的心里想起了当初自己的疑问。

那时候，于修谨说，你就是道。

现在杭清穹好像懂了一点。

……

杭清穹又“醒”过来了。

他的手抚在太古印上。不知怎的，太古印上有令他熟悉的气息，这个气息杭清穹还记得，就是自己刚刚在那片星域里感受到的“古”的气息。

“什么东西？”为首的蒙面人脸色突然变了。因为他突然感觉不到杭清穹的气息了。之前在他的感知里，杭清穹虽然只是一个开光境，但起码还能清晰地感知到杭清穹的存在。可现在杭清穹从他的感知里消失了。

或者说，似乎和太古印融为了一体。

“我就是道！”杭清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合道成圣”。

可让杭清穹不解的是，自己还没有了却因果，不然也不至于渡劫失败。“道”本该是仙的领域，可现在他居然触手可及。虽然不曾入道，但杭清穹清晰地感觉到了“道”的存在。

不过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古，为我所用。”杭清穹像是和一个老朋友打招呼，语气轻柔，看着太古印，道。

太古印的气息一变。

现在，它就是杭清穹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