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顾醉眠轻笑。




　　江煜有些不明所以，“顾姐姐好像对顾相和圣姑娘没什么好感。”这话他也不应该直接说出来，只是他已经说出口了，众人等着顾醉眠的回答，但她偏偏就是笑而不答。




　　最后顾遥知并未呆多久就离开了。




　　回至顾相府后，顾遥知问道：“她怀孕了吗？”




　　“没有。”圣姑娘见顾遥知的表情变了又变，“你好像很失望？”




　　“我们之间只是交易。”顾遥知在警告圣姑娘不应该管那么多事，圣姑娘撇撇嘴就飞走了。若不是为了巫族，她何至于这么好心得陪着这两个人度过这么漫长的时光。




　　顾遥知陷入了救救的沉默之中，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顾醉眠开始走向不同的地方，他原以为是殊途同归，没想到是同道殊途。




　　在顾遥知心里孩子不是能囚禁顾醉眠自由的的枷锁，但他有时候在想，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他们之间永永远远会在一起。




　　“爷。”雾中走上前了，“方才圣姑娘说她有件事没和你说。”




　　“什么事她不能当面跟我说。”顾遥知隐隐约约感觉不太对劲，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她说她给顾小姐把脉，顾小姐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孩子了。”这番话雾中也是吞吞吐吐说出来的，他害怕顾遥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此也是隔老远才敢说出来。




　　“怎么会这样？”顾遥知一脸不信，她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吗？算了，就算不能生，这辈子只要他这一个小孩就行了。




　　雾中见顾遥知失神受伤也不敢再说什么。




　　“去给我拿些酒来。”




　　雾中想劝他但想到顾遥知未必听于是就放弃了，只找好太医让其在府里候着，以备不时之需。




　　大大小小的酒瓶送过来，逃避不是顾遥知的性格，但他却为顾醉眠醉了无数次。




　　有仆人担忧地问雾中，“顾相这样放纵自己我等下人该如何是好。”




　　雾中随意地说：“夫人刚走，顾相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谣言便这么传出来了。




　　有人说顾相为情所困，只怕这位夫人勾走了他的魂魄，以至于夜夜醉酒。




　　有人说顾相当年在醉花楼对一个面具少女告白，那人正是已故的顾夫人。




　　有人说顾相为了其夫人遣散家中妾室，又为了她夫人不计代价的报仇，对其夫人母家家眷又礼遇厚待，真是大丈夫楷模。




　　顾遥知的情种形象建立了，他在百姓眼里就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这样的人才会为国家为百姓着想，反观江楼月对其皇后江梨不冷不热，处处还和顾醉眠有所联系，藕断丝连，实在是于礼不合。




　　这样的谣言愈演愈烈，顾醉眠都认定这不是谣言了，也许他是真的爱上了银杏，也许他爱过自己。




　　爱过，这两个字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多么可悲。




　　纵然顾醉眠说再多的狠话，她都没有想过要将顾遥知的身份公之于众，她明明可以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但女子注定会被男子绊倒。爱情面前人人平等。




　　顾遥知我不再爱你了，真是不会了。




　　感情就是矛盾的复杂体，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讨厌和爱，加上恨，那个人还是那个人。




　　顾醉眠知道自己不可能和顾遥知在一起，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世人皆知顾相为了银杏做出种种深情行为，却不知顾醉眠也为他买醉过。




　　“田嬷嬷也来喝点儿？”顾醉眠已经醉了，她的眼睛甚至都认不清眼前人到底是是不是眼前人。




　　“顾将军，你喝醉了。”田嬷嬷轻轻地为她擦脸。顾醉眠任由田嬷嬷为自己擦脸，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田嬷嬷擦一下，顾醉眠就再喝一口，最后来来回回竟然做了无用功。




　　田嬷嬷好笑起来，“看来将军也只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好陌生的词。




　　没有人逼她成长，是她自己在逼自己，但没有亲人可以依偎的顾醉眠只能如此了。




　　顾醉眠想起千年前自己的娘亲临死前都不愿给自己留下只言片语，亦未见自己最后一面，这是娘亲的狠心，她是在惩罚自己，她当初就是为了救娘亲才兵行险招，没想到娘亲连一年的欢愉时光都没度过，还是那样去了。




　　若是在冷宫，娘亲去时恨的怕是只有父皇，可是在外面，娘亲还要多恨一个自己的女儿，那是怀胎十月才生下的女儿啊。




　　顾醉眠将酒瓶狠狠地砸到地上，“你可真是不孝之女。”田嬷嬷见她性情大变也不敢再追上去。她也没有跑到哪里去，她想去逍遥居，但逍遥居除了江姐姐还有其他不太美好的回忆，顾醉眠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她跌跌撞撞走到大街之上，最后撞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下来之人是吴妈妈，她认出顾醉眠急忙将她扶起，还好此处没什么人，“眠眠，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醉眠已经醉得答不了话。




　　“扶她上来坐。”马车内还有人，吴妈妈听完急忙带着顾醉眠上马车。




　　江夫人最近一直病着，虽然身体早已无大碍，但是心里一直都一道深深的划痕，她不想再看江政一眼，恨不得立马将他千刀万剐，却又无可奈何，今日她实在心里难受随便找了个由头出来斋戒三日，谁知就碰见了顾醉眠。




　　一脸醉相，成何体统。




　　顾醉眠的失态实在不是江夫人所喜，江夫人虽这样守着但还是将她靠在马车上，又让人买了醒酒药给她喝。过了很久顾醉眠慢慢清醒过来，醒来发现自己换了一身佛门衣裳。




　　“这是在哪里？”顾醉眠问道。




　　侍女们还没回答，江夫人就刚好走进来，“白马寺。”




　　“见过江夫人。”




　　顾醉眠虽然说着但身体并未动，她依旧是懒洋洋得坐在床上，有那么一瞬间江夫人在顾醉眠身上看到了谢春慢的影子，她的慢慢在人前守礼，但是私下也和顾醉眠一样自在随意得很。




　　谢春慢虽不是江夫人的亲生女儿，但十几年的养育之情江夫人又怎么能舍下。




　　“出来吃斋饭吧。”顾醉眠以为江夫人会说她几句，但江夫人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