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0年代初的东北，那个时候还没有公交车。




　　大家赶集上街都做牛车，这牛车又冷又硬，但是没办法，总好过走路。




　　张二是村里过的最好的据说在南方没少倒瓜果蔬菜赚赚钱，有一天张二想到了一个主意，在省城买了一辆二手公交车，打算载客赚钱。




　　还办了各种各样的手续。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个公交车，居然出事了，在经过一个山路的时候翻车了，死了一个人，还伤了三四个。




　　幸运的是，张二活下来了，他满脸是血的看着已经碎了的公交车后面最大的玻璃，还有被玻璃贯穿身体的一个佝偻老头儿。




　　张二当机立断，颤颤巍巍拿出钱包里的钱，分给几个受伤的人，还有幸运的平安无事的人。




　　“只要你们不说出去，这钱就是你们的”。




　　那个时候，10元相当于现在的普通公司的半个月的工资了。




　　几个没受伤的人和张二，一起抬着老头儿的尸体往深山走去。




　　滴血淌了一路。




　　人们都被惊吓和手里的钱蒙蔽住了双眼。




　　没人注意到老者的手微微动。




　　张二俯视看着深沟，“就这儿吧，到时候野狼就把尸体叼走了”。




　　几个人齐用力，把老人抛了下去。




　　回到事故现场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地上的滴血竟然不见了。




　　一个人低声沙哑着说：“那个老人，是打工回来看马上离世的老伴儿的”。




　　又有人接着说：“那他是死不瞑目啊”。




　　一阵冷风吹过，张二呸了一口说：“咱们这辈子只信毛爷爷，剩下的老子不怕”。




　　众人见金主这样说，便不再说话了。




　　合力把公交车推回山路上，起火，可以正常走。




　　回到家的张二，看着老婆儿子坐着小板凳等着自己，抹了一把脸，又粘又腥。




　　在门前装满水的大缸里，囫囵的涮了一把。




　　一脸疲惫的和妻儿吃饭。




　　夜半，躺在炕上，听老婆说：“邻边的镇子上，有一个染了重病的老婆儿，撑着最后一口气，等自家老头。




　　结果老头儿一直没回来，据说老婆儿咽气的时候都是睁着眼睛的，无儿无女，还没人给下葬，哎呦呦”。




　　张二想着那个老头儿惨死的模样，转了个身嘟囔着：“别人家的事儿，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睡觉”。




　　可就在这天之后，公交车上离奇的事件总是发生。




　　早上，一个抱着孩童的妇人坐在后座，孩童哭闹不止，指着角落咿咿呀呀的想说些什么。




　　中午，艳阳高照的时候，唯独公交车后座的角落里，总是阴暗着，不论什么方向都照不到阳光。




　　晚上，总是有人在车上听见身后传来阵阵咳嗽声，找了一圈，所有人都说自己没咳嗽。




　　张二心里不安，但转念一想，老头儿的尸体肯定都被狼叼走了，壮了壮胆，接了个晚上的活。




　　有一群耍钱鬼，晚上坐车去赌，拼一个车，价高人少。




　　张二把他们送到那个镇子，然后在车上等着。




　　说是十一点左右就出来，可左等右等，都快十二点了也没人出来。




　　憋着一股气儿的张二，下车准备找人。




　　一下车，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儿，张二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着四周的草木，有点眼熟。




　　张二也没多想，听他们说好像是在第二家耍钱。




　　眯着眼睛，环着胳膊往前走，突然被一树杈子刮破了额头，张二骂骂咧咧的拿出手电筒。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是给那个老头抛尸的深沟嘛。




　　张二只觉得背后发冷，慌不迭的往车那边跑。




　　上了车，落了锁，张二眼神不自觉的扫向后座，阴暗中，好像有个人影。




　　张二清了清嗓子，手里攥着钳手。




　　“谁在那儿”？




　　“小伙子，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谁！为什么不出来”。




　　“小伙子，我好疼好冷啊”。




　　“我老婆儿在下面埋怨我为什么没见她，我解释她不信，我只能带走你，你去和她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




　　“不不不”，张二头晃得像拨浪鼓。




　　“你选择怎么和我下去呢，是被狼叼走还是被玻璃扎进身体里”。




　　“张二，张二，你醒醒”。




　　睁开眼睛的张二，看着老婆关切的眼神，还活着！




　　“张二，你怎么回事儿，要不是那几个耍钱鬼会开车把你载回来，你就冻死在外面了”。




　　张二瞪着眼睛，猛的起身问：“那个镇子的老婆儿葬在哪儿了”。




　　“好像就卷了个席子仍在咱们山后了”。




　　“哎，你干什么去”。




　　张二拿了几个肥料袋子还有木板子就出门了。




　　刚出门就看见有人上下打量他，嘴里嘟囔着什么。




　　一转弯，正好听见有人讨论自己。




　　“就张二家的车，可神叨了”。




　　“咋啦咋啦”。




　　“我们家小崽子上次坐他的车，回来就高烧，说车后面坐着一个全身是血的老头儿”。




　　“啊，不是吧”。




　　“还有还有，坐过车的人回来都做噩梦了，梦见自己以后被抛尸，被野狼叼走了”。




　　“哎呦，起一身鸡皮疙瘩，以后可别坐他的车了”。




　　“是呢，命要紧啊”。




　　张二换了条路，上了后山，找见了那副尸体，满席子都是虫子，老人辛劳一生，最后连个好坟都没有。




　　张二吭哧吭哧的在后山刨了个坑，把老婆儿拖进去。




　　在木板上，刻下了几个字，也不知道老人姓什么叫什么，干脆就写了个坟墓。




　　然后开着车下了深沟，找了一圈，也没找见尸骨，大概真的是被野狼叼走了。




　　张二左想右想，找了个算卦的，花了点钱。




　　算卦的说，那老人一直在自己家徘徊着，得把他请回去。




　　算卦的给了几张黄纸，让张二在九点左右，跪在东南方向，嘴里念叨：“请你回去，老奶已经安心了，知道你为什么没回来，请你回去”。




　　张二在这天晚上，按照算卦的步骤，把老头儿“请”了回去。




　　第二天，张二又给坟那儿立了个属于老头的牌子。




　　每逢佳节日，张二都带着水果儿去上坟。




　　自那以后，公交车再也没发生过什么灵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