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简若语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不过他从小时候家道中落，被迫流落在外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唯一的，就连石头也有变成粉末的一天。或许不久的将来，小玉长大了，喜欢上另外一个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然后一起过着人生中幸福的日子。简若语心中一痛，打住自己的想法。




　　“皇上那么爱夫人，怎么会信了外面的那些话，怎么会站在明月楼的那一方。”在小玉的世界中，爱情远远高于外面的物质，她知道两个人是互相喜欢，不知道为什么皇沈凌霄不肯信任白芙。




　　“因为他是皇上，除了自己的爱人，还有整个天下让他顾忌。”简若语整日待在沈凌霄的身边，知道现在他的心中也为此痛苦。




　　“所以天下比爱情重要是吗？”小玉喃喃道：“爱情就是一个可以随便牺牲的东西？”




　　“那若语呢？在若语眼中爱情也是这样，小玉是不是也可以随便牺牲？”她的眼中分明含着泪花。




　　简若语看着小玉，差点将“不会”两个字脱口而出。他自嘲的笑笑：“我当然会将小玉放在首位，不过小玉以后会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两个人可以相伴到老。”




　　“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若语？”小玉眼中的泪已经滑下。她知道简若语明白她的心意，可是他却做好了一切准备将自己推出去。




　　“若语是不是觉得小玉是个累赘。”她向前俯身，靠近简若语，像是质问，又像是在向他寻求庇护。




　　“你太小了，还不懂爱情是什么，现在的一切或许只是你的错觉。我不能……耽误你。”简若语将小玉推开，小玉眼睛更红。




　　“好，我懂了，这人世间便是如此，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情爱，不过是太闲了，用来消遣的玩具罢了。”小玉起身跑开。




　　简若语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手指陷入草地中。




　　望风阁中听到这个事情上下一片哗然。桡辛带着自己的人到了祭台之后发现上面躺着的人都已经死了，偶然在旁边半人高的草丛中发现不省人事的释光，将其带回望风阁。




　　回来后，鬼医查看释光的情况，发现她中毒颇深，虽然经过鬼医的全力救治她已经脱离危险，但是现在仍然没有醒来。




　　“是明月楼做的手脚？”苏回坐在乘风的房间，旁边的第五篇面带忧色望着窗外。




　　“不会有别人。”乘风不悦，“只是白芙现在身上确实出现这种反应，让她如何辩驳。”他叹了一口气：“我们现在出来澄清有人能相信？”




　　“还是要尽力去试，也许有什么证据会指向明月楼。”苏回就不信世间真的有人能将黑白颠倒了去。




　　乘风点头：“我会让人看紧释光的情况，若是她醒来，一定会第一时间让她去见皇上。”




　　“那现在沈临秋的事情怎么样了？”苏回皱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在已经知道了沈凌霄的位置，只是那处防备十分森严，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将牢门打开，也不知道那钥匙在谁的手中。白芙如今还被沈凌霄下入牢狱，沈临秋的事情就要我们另想办法了。”乘风站起身来，他也从花青那里听得白芙的状况，白芙现在心思已经倾斜到沈凌霄那边去了。他心中苦笑，阁主，这就是你费尽心机保全的人，属下真不知你的打算是什么。




　　“小玉？你怎么来了？”白芙站起来走到牢门边上，看到小玉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她的眼睛还有些红。“他们说我将一些武林高手的内力炼化，据为己有了，这可是真的？”这几日天天有人来审问她，问来问去也不过就是那几句话，她自认为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但是不论她如何否认，那些人就像是认定她是凶手一样。




　　小玉脸上出现愧疚之色：“夫人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不过阴差阳错，夫人确实得到了那些人的内力。”她的眼睛神色一黯：“我会将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白芙却不在意的笑了笑：“生死有命，我有幸重活一次，已经将生死看淡。你走吧。”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翻江倒海，她确是已经将生死看淡，但是堵着的那一块是沈凌霄，她没有想到沈凌霄会不信任她。




　　“夫人，您别这么说。”小玉的眼睛中又流出泪来，从前什么事情她都能想到解决办法，但是这件事在外面看来证据确凿，不知道怎么才能翻盘。她坚定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夫人在牢中保重身体。”说完她放下食盒匆匆走了。




　　白芙心中积郁，没有吃饭的性质，于是她走回到牢中阴冷的矮榻上，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白芙捻起一根来，熟悉的触感唤起她的记忆，但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切都不一样了。




　　文墨殿中。




　　“怎么，皇后的毒解了？”




　　灵月跪在殿下，脸上还是有些苍白，她本来想起身，但是不知是装的还是身体真的虚弱，她重重的摇晃两下，像是要扑到在地。旁边的洛芷见此赶紧去扶她。




　　“承皇上关怀，已经好许多了。”灵月轻咳两声。




　　“那就好，否则皇后反倒被自己最拿手的东西害了，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可笑。”沈凌霄话中带刺。




　　灵月知道沈凌霄仍然不信外面的说法。她挥了挥手让洛芷退下去了，现在文墨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被自己拿手的东西害了，比被自己信任的人害了好。陛下说是不是？”灵月话语尖锐，但是脸上依旧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样子。




　　沈凌霄没想到灵月会说出这种话，他怔了一下，“你当真以为那套伎俩能骗得了我？”沈凌霄接着笑容冰冷：“你倒是说说白芙为什么会需要内力？为什么她将内力吸收之后反倒会害的自己失忆？”




　　“毒妇，总有毒妇的想法……”




　　“我看你才是毒妇！”沈凌霄听够了她的胡言乱语，桌子上的茶杯直接让他掷到灵月的身上。灵月被茶杯砸中胸口，不由得闷哼一声。




　　“这件事情赶紧让你手下的人平息掉，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会再往下调查，也会既往不咎。”沈凌霄眼神中的厌恶不加掩饰，被灵月看的一轻二楚。




　　“我做过的事情？”灵月扬着头，不像从前在他面前那样温顺：“陛下倒是说说我做过什么？是当过沈临秋的内奸？是谋划劫走沈飞霜？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置陛下于不顾？”她的话掷地有声，但是其中的哀伤语气却隐藏不住。“我做的事情哪件不是为了陛下好？我比那白芙好千倍万倍，为什么在你沈凌霄的心中却一文不值？”




　　沈凌霄气的大笑出来：“这么说我要谢谢你杀掉云茹，将白芙推下山崖了？谢谢你像从前杀害我母亲的皇后一样，再制造出千千万万个我？”




　　“好啊！那我谢谢你，早日让我看清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早日对你充满恨意！”沈凌霄狂笑而去，灵月留在原地紧紧咬着嘴唇。




　　“那有怎么样，我得不到你，你的身边却只能有我。这就够了。”灵月看着沈凌霄离去的背影喃喃说道。无论如何，沈凌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外面让皇上处置白芙的呼声越来越高，沈凌霄面色阴沉的坐在朝堂之上，心中想着难道自己的江山上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每次上朝的时候总是有人提起白芙，尤其是岳连成。现在重鳐都被岳连成私下联络，觉得自己女儿的失声也是白芙造成的。可以说白芙的命，沈凌霄都未必能保的下来。




　　“朕今天累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今天的早朝就此结束吧。”沈凌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沉声打断岳连成的话。说完就径自下朝了。




　　岳连成、重鳐还有一众大臣阴魂不散的跟着沈凌霄谏事。




　　“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诸位请回吧。我保证此事水落石出之后一定秉公办理。”沈凌霄头也不回，圆公公在后面拦着他们。




　　“乔昆还没将事情查出来？”沈凌霄坐在文墨殿中，下面是没顺过来气的圆公公。




　　“还没有消息。”圆公公刚才为了拦住那些如狼似虎的人颇费了一番口舌。




　　“你说朕该怎么办？”沈凌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朕跟白芙之间会插进去这么多事情呢？”




　　圆公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并没有为情所困过。“那沈临秋的事情过段时间再处理？”




　　“嗯，等等吧，最近朕已经操碎了心，没精力再想他了。”沈凌霄想了一会，“不行，白芙的事情我一定要找乔昆问问清楚。小圆子，今天晚上我要出宫，你安排一下。”




　　乔昆万万没有想到沈凌霄会直接追到他的府上来问事情的进展。




　　沈凌霄坐在椅子上，右手扶着脑袋：“你究竟将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乔昆战战兢兢，他又不敢说没什么进展。“快……快水落石出了。”




　　“你知道欺君之罪如何处置吗？”沈凌霄眼睛微眯，面色不善。




　　乔昆不敢再说话，想着真是伴君如伴虎。




　　“你说若是朕不处置白芙会怎么样？”沈凌霄的语气严肃起来，乔昆听得出他是真的要考虑这件事情。




　　“不过是皇上和娘娘都背上骂名，娘娘是红颜祸水，皇上是重色轻国。”乔昆嘟囔着说道。




　　“朕可曾在意天下人如何看？”沈凌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