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总要回来我身边
作者:之子于归
发布时间:2023-05-22 02:29:24
字数:2025
纪知归只觉得自己一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力,仿佛外面暴风雨的冷意这时候全都涌了过来,顷刻间手脚已经冰凉,往事倒转开始回忆,一幕一幕浮现在她眼前历历在目,真实地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夏天。
忘记?她怎么会忘记呢,她当然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被强行送上飞往国外的航班,被强制剥夺走了一切通讯工具,只字片语都不能留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送走了。
她反抗过,也挣扎过,可细胳膊细腿的小女生又哪里能抵抗得了一群壮年男人的力气呢,更何况他们还是专业保镖,多的是随便一动也能让人无法抵抗的技巧,她只能狼狈地被扭转着按在地上,她也曾低声下气毫无尊严地哀求过,可即使是声泪俱下也没能换来一点哀悯,最后也只好按他们既定的计划走下去。
纪知归不知道那天以后遍寻不到她的贺知远是什么感受,但那个时候的纪知归确实绝望,一次一次地挣扎,最后也只能陷入无望的境地,外国的月亮是否更圆,纪知归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些月光确实像极了她曾和贺知远一起躺在露台上看过的月色,那是她那时唯一的念想了。
“知归!”许家墨在电话那边喊了一声,纪知归这才回神,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发着抖,那种被强制从自己的世界隔离开了感觉,纪知归再也不想再来一回了,她呆呆地应了一声,努力深呼吸着让自己停止发抖。
许家墨听到她的回应,在电话那边明显松了口气,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以一贯的妥帖心思为纪知归安排:“飞机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起飞,我在安排我的人过去了,但还需要一点时间,你先给贺知远打个电话,让他盯着纪家的动静,他当众来了这么一出,纪念也不知道要发什么疯。”
许家墨的语气里满是对贺知远的不赞成,也有不得不需要他帮忙的无奈,纪知归听得明白,要是往常,纪知归一定明示暗示的要给贺知远辩白几句,可现在她却一点也顾不上,她手里毫无章法地收着自己的东西,慌慌张张地应下许家墨的话。
挂断前,纪知归听到许家墨妥协的声音最后跟她说了句:“知归,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但你先告诉我一声,至少让我确定了安全你再去阿。”
纪知归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无理取闹,许家墨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却还要为她操着这样的心,她确实是恃宠而骄,仗着他的一点喜欢打着洒脱的名义肆意妄为,其实过分的不像话。
纪知归抱着这样的心情惶惶地拨给了贺知远,语气难免有些冷淡,却也正因如此,许家墨交代她说的话她转述地十分到位。
贺知远自然不会在意她的语气,倒是因为她的主动来电有几分欣喜,在听完她说的事情后,难得的语气有了几分凌厉沉重,他冷声道了句:“我会安排的。”
“囡囡,别怕,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一次了,谁也不能带走你,我总会找到你的。”贺知远的语气又回到了纪知归的日常待遇,他温柔又深情,把情话说的再正常不过,“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在原地等你回来,囡囡,我给你起了这个名字,所以你注定要回到我身边的。”
纪知归听着他的话,一时间有些恍然,从前他起的名字,现在终于坦白说出了意义,原来是这个意思阿,纪知归眼角有点微微的湿意,在成长的岁月里,她无数次也暗自揣测过这个名字或许藏着深意。
可年少埋在心里的情愫是那样不确定不自信,百般思量后,纪知归也只能愤愤地埋在臂弯里,贺知远起这个名字时还小得很呢,哪会考虑什么深意阿,或许只是顺着他的名字随便跟了一个字而已。
如今终于得到了当事人当面的肯定,执着了那么多年自己都已经要放弃的执念终于成了真,仿佛梦境一般美好的让人恍惚,纪知归不禁闭住了眼睛,以盖住她眼里涌上来的热气。
原来他从那么早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想这些事情了阿,但偏偏十几年一句也没有说过,还真是能忍,让她在心里猜了那么多遍,真是讨厌,纪知归扬起头不自觉地抿嘴笑笑,把喉头的哽咽咽下去,最后也只是回他一句,“好。”
贺知远显然也听到了她语气里强忍的哽咽,他在电话那边明显放松了一下,低声找了两声,那笑声仿佛有些什么魔力,透过电波钻到纪知归耳朵里,又一路传到她心里去,震得她心肝乱颤。
这是她爱慕多年的少年阿,这是她经过多少次绝望也无法割舍掉的人啊,是她的阿远阿,纪知归也不禁笑了下。
可那笑意未能持续太久,不过片刻她就只能僵在原地,纪家的人已经来了。
“二小姐,请吧。”面前站着的人冷面冷言,和当年押送她远赴国外时的样子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连那句话语都只字未变,五年以后,纪知归在L市的机场里,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那一天。
彻底改变她命运的那一天。
她想跑,想求救,可最后却什么也做不出来,只是好像一只傀儡任由他们操控,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迫跟着他们走了。
手机掉在地上,纪知归没来得及捡,纪家的人也不会替她去捡,于是它只好可怜地被扔在那里,贺知远的声音还在传出来,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大声疾呼着纪知归的名字,这边却早已没了回应。
对于纪知归的遭遇,甘歆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纪知归已经回国,只当她还在他国的土地上和许家侬一起寄情娱乐,甚至因此特意隐瞒了自己这边新添的焦头烂额。
可事情从来都不会因为当事人的安静而停下它一直发展的脚步,它总是滚雪球一样愈演愈烈,而走向从来不由她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