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心。”冷夏眼尖的扶住了白悦歆。




　　“多些国师大人，本宫并无大碍，只是刚刚头疼的毛病又犯了。”白悦歆与冷夏拉开距离，随后煞白着一张小脸解释道。




　　“那依娘娘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呢?”冷夏自觉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像个没事人似的问道。




　　“目前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本宫身子有些不适，今日就不陪国师继续商讨此事了。”




　　“娘娘凤体重要，既然如此，那冷夏就先行告退了。”察觉到白悦歆的不对劲，冷夏没有多言，识相的退下。




　　只是在他走后的下一秒，白悦歆就已泪流满面。




　　“十一，我让你去办的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御书房内，一个黑衣人面对着皇上单膝而跪。




　　“您吩咐的那件事，属下已经办妥。”




　　十一是皇上御用的大内密探，平时专门帮皇上搜集一些重要的信息。




　　“此事怎讲？”




　　“那女孩说的全部属实。属下查到上官玉树外出游历的那几年，确实曾与一个北国女子相爱过，且这女子就是未嫁入皇宫之前的北国皇后。”




　　“那这女子既已嫁作人妇，上官玉树为何还要帮她？”皇上皱眉不解地问道。




　　“这其中也另有隐情，上官玉树本与这女子相爱，并想娶她为妻。他将此事写在家书中，遭到了相爷的反对。上官玉树为此事烦心，恰巧北国的曦皇受伤路过，那女子又因为救人而与他发生争执，两人便这样错过了。”




　　“这么看来，上官玉树其实也一直因为此事而在心里埋怨相爷。”




　　“您嘱托的另一件事，属下也已经调查好。”




　　其实十一后面要说的话对皇上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起码现在已经足够证明探子一事与相爷无关。




　　“说来听听。”




　　“相爷从小便对上官玉树要求严格，希望他可以接班。但上官玉树这人很有主见，一直无心仕途，相爷对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因此相爷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上官玉树竟不是个软弱无能的性子？”想到婉儿公主的话，皇上又不确信的问了一遍。




　　“属下的调查通常情况下都不会失误，且上官玉树有胆量和头脑背着相爷谋划此事，怎么看也不像是软弱无能之人。”




　　类似十一这样的大内密探都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专门培训为帝王做事，得到的信息基本都准确无误。




　　“好，朕知道了。这次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属下谢过皇上。”




　　十一走后，皇上心中难免百感交集，此次竟是他误会了相爷。




　　其实这事的起因全都是因为婉儿的话而挑起，可目前证据不够确凿，他一时也没法判断究竟是上官婉晴对婉儿说了慌，还是婉儿对上官家怀恨在心，想要借刀杀人。




　　大牢内，乐笙紧抱双腿，双目无神的坐在角落里。




　　“小姑娘，小姑娘…”耳边传来几声老妇的声音。




　　“你是在喊我么？”




　　“是啊。你年纪轻轻的，犯了什么事进来？”那老妇显然是刚被关进来不久，一脸和蔼之色，看着并不像是罪孽深重的人。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自从经历了这些事后，乐笙变得谨慎的多，不怎么愿意相信外人。




　　“你这女娃倒是精的很。实不相瞒，我是替我女儿进来的。”老妇倒也不恼，坐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还有替人进监狱坐牢这一说？”




　　“唉，你有所不知。我那女儿嫁了个整天酗酒，吃喝嫖赌的丈夫。那男人赌光了所有家产，还要把我女儿抵到青楼里去。我女儿气不过，和他发生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把那男人误杀。”




　　“然后你便替她进来了？”乐笙歪着头问道。




　　“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我一个老婆子……”老妇说着，有些黯然神伤。




　　“那男人本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女儿属于正当防卫。即使被抓进大牢，我估摸着也不会治太重的罪。”




　　“这世道哪有你想的这么好，男尊女卑的风气，女人弑夫，肯定是砍头的大罪。”




　　“罢了，反正我也不会活太久了。”听了老妇的话，乐笙轻轻叹了一口气，似遗憾，也似解脱。




　　“难不成你犯的是那砍头的大罪？”




　　“给敌国通信……算是什么大罪吗？不过我日子已经定了，明日就该处决了。”乐笙轻描淡写的说着，并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你可是要斩首示众？！”




　　“嗯…”




　　“我也是跟你一样的处罚，只不过我不想那么凄惨的死去，便在身上悄悄藏了两颗药丸。”




　　老妇说着，从里衣内摸出了一个小纸袋。




　　“我看你这孩子有眼缘，便将这药丸分你一颗。这药无色无味，吃下去片刻便能利索的去了，到时我俩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乐笙笑了笑，并没有拒绝老妇递过来的药丸。




　　接近天亮的时候，狱卒打着哈欠进行最后一次巡逻。




　　等狱卒走后，乐笙瞧了眼一旁的老妇人，只见她低着头身子瘫软着朝向一边。乐笙心中了然，想必是人已经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油纸，将药丸含在了嘴中。




　　乐笙微笑着闭上双眼，朦胧中好像又看见了一袭蓝色长袍的无妄。他坐在异夜谷的那股清泉旁，喃喃的念道：



　　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回不来的也永远回不来。




　　缘起缘灭，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定数，一切都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那一刻，乐笙干涸的眼角滑过一滴泪。




　　次日，狱卒来到牢房抓人行刑。起初他还以为人只是睡着了，后来才发现原来乐笙早已死去多时。




　　与此同时，相爷最后一次穿上朝服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前。




　　“皇上，相爷求见。”王公公收了相爷的好处，不管好赖，也应当替相爷通报一声。




　　“让他进来吧。”真相大白，皇上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臣最后一次叨扰皇上，只为一事相求。”




　　“爱卿请讲，只要是朕能做到的，朕都会尽量满足你。”




　　“臣恳请皇上允许臣亲手了结逆子，留他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