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小江湖,隐世人,悲伤地
作者:蛇心野良
发布时间:2023-05-22 03:19:38
字数:2045
李竹箐不知又从那本演义小说里看来了关于武林盟主的事,自己做了一块令牌,写了个竹字,便自称是学宫的小盟主。唯一习剑的宋守云成了她的贴身扈从,杨煦成了百事通,负责打探学宫内的消息,另外还有几位在学宫结识的玩伴,都成了这个小江湖的豪杰女侠。
便是学宫两大祭酒之一的陈老夫子,也担任了个副盟主的高位,在学宫外经营武馆的广槐则担任了分舵舵主的职位。
这天,李竹箐拿着一叠信,让杨煦把大家召集起来,等到人齐之后,便一封封信拆开,大声朗读。
信是陈少全寄来的,写的无非是一些关心言语以及他在秦王府的经历。这次西域之行收获多丰,见识了多少高手,才知道江湖人士与沙场将卒是不一样的。江湖人士习武,更多还是比拼武艺高低,分的是胜负。可到了沙场,出招干脆利落,人头点地不过一瞬间,以伤换命的招数更是再常见不过。
至于这一路遇上的危险,几次敌人的刀刃距离他的脖颈只有几指距离,几次被砍伤手脚,不得不调养生息,都是不会在信上出现的。
小丫头一封封信念过去,竟是每个人都有。
等到念完了信,小丫头便全部收了起来,根本没有分发下去的意思。
这无疑引起了一众人等得反抗,奈何小丫头手持令牌,官威赫赫,身为副盟主的陈老夫子又抚着胡须笑眯眯走了,这些信自然落得被小丫头珍藏起来的结果。
老人走在回小院的路上,一阵清风抚肩。老人驻足回望,摇头叹息后,继续佝偻着身形,缓缓走向小院。
......
南诏一处偏僻小村,有位女子坐在村口,呆呆望着远方。
女子是前不久跟着一对老少来到村子里,老人瘸腿还眼瞎,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瞧着很是可怜,于是村民就同意两人住下。
说来奇怪,老人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做什么都没有妨碍,特别是编织的竹筐竹篮,比较小镇售卖的还要结实,而且价钱更便宜。
自从三人在村里住下,就没人会再大老远跑去镇上买竹篮竹筐了。
村里人不知道为何少女要坐在村头,起初还有人询问,可惜都得不到回应,便没人乐意热脸贴冷屁股了。
临近午时,一身衣着朴素的少年来到村头,看到少女果然又坐在那块石墩上,便走上前去,“良西,回去吃饭了。”
女子看了眼少年,有些恼怒。她已经说过很多次,自己叫苏巧儿,念良西只是化名。奈何少年每次都说他更喜欢念良西这个名字。
因为次数太多,少女已经懒得再强调了,念良心就念良西吧,或许叫这个名字,比苏巧儿更好。
少年少女回到茅屋,结果一进门就发现有个汉子抱了一大堆竹篮竹筐。
少年很不客气的拦住汉子,“这些东西都付钱了吗?”
汉子心虚,说话没有底气,“钱都给陶老头了,不信你问他。”
正用竹片编织小人儿的瞎眼老人“看”来,点了点头。
少年无奈,只能放汉子离去。
等事后少年询问才知,那汉子果然只给了一个竹篮的钱,其余都是趁机拿走的。
少年便有些气恼,老人分明知晓,为何还要放那人离去?
这三人,正是放弃了南诏最大的山寨,来到这处偏僻小村避世的陶冉,嬴伏羲以及西域谍子念良西。
“咱们初来乍到,能在村里落脚就该心怀感激,吃点亏没什么的。”
这不是陶冉第一次这样说,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嬴伏羲每次都气不过,便在茅屋外一遍又一遍练拳,练到大汗淋漓,精疲力尽,才会回屋吃两大碗米饭,洗漱一番后,倒头就睡。
陶冉则会悄悄来到少年的屋子,看少年有没有盖好被子,是不是又堆了许多换洗衣物。
......
沧州城将军府里,又是一阵瓷瓶摔碎声,府上下人纷纷逃散,谁要是胆敢阻拦,必定被打得鼻青脸肿。
沧州将军李京师匆忙赶回时,正见张出尘追着几个仆役打。
那几个仆役哪怕身强体壮,也经不起一位二品小宗师的打杀。他们当中一人不幸被追上,张出尘骑在仆役背上,一拳又一拳砸下,打得仆役只能紧抱后脑。
李京师眉头微皱,赶忙冲上去,抓住张出尘抬起的拳头。
“红佛醒醒。”李京师喊道。
又一次疯癫的张出尘哪里会理会,谁拦打谁。她另一拳挥出,打在李京师脸上,将其打得倒飞出去。
“你们这些蛮子,就是你们杀了我儿,我要你们偿命。”张出尘起身,一边怒骂一边四处寻找,终于看到一柄被丢在不远处的红色拂尘。
眼看张出尘要去拿红拂,李京师一咬牙,只得飞跃而上,一掌打在其后脑勺上。
张出尘一瞬没了动静,后仰倒下,被李京师抱在怀中。
若是让一位发疯的二品小宗师拿到兵器,后果不堪设想。
“把拂尘收起来,别让夫人拿到。”李京师吩咐一声,然后将张出尘抱去屋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李京师看了许久,这才离开屋子,轻轻关上屋门。
屋外,将军府长子李君何站立已久。
这位李家长子已经没有了官身,只是一介平民。赵空明的谋反,背后其实是有李君何相助的,不过因为赵家对李家心怀愧疚,这才没有追究。
当然,朝堂也不可能任由一位谋反之人做官。
李京师冷冷瞥了眼这位长子,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去。
将军府大堂内供奉着一面牌匾,其上所写:孝子李君原。
李京师来到大堂,拿起三根香在灯火点燃,然后插入香炉。
李京师叹息一声,坐在一块蒲团上,回忆着当年两个孩子在李府欢快奔跑的场景,想起了君原在沧州号称小霸王,人人见而避之。他这个做父亲的非但不恼怒,反而引以为傲。
我李京师的儿子,就该是能在沙场驰骋的猛将。
只可惜,如今的李府,半点生气都无。
世间最悲伤之事,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