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寻找证据(3)
作者:[英]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 著
发布时间:2014-12-11 17:47:08
字数:2257
父亲怕仆人把主人的一言一行都传出去,没敢雇仆人。父亲死后,我雇了仆人,但只让他们白天干活。
晚上,大厦里只剩我一个人。我希望能找出一些证据,一些警察没有找到的证据。
罗姆警官觉得我的想法很好笑,他说,我在查案时已经搜查了一遍,没什么遗漏的了,你还能找到什么?我说试试看,他并没有反对。
我想那把德国手枪上面一定有凶手的指纹,能找到它就好了。罗姆说,你纯粹是浪费时间,那把手枪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了,谁会把凶器留在现场附近呢!
但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我预感那支手枪一定在屋里。在我的预感里,那把德国手枪正等着我去寻找,似乎就躺在某个黑暗、隐秘的角落。
我搜遍了整个大厦,所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查了个遍,但什么也没找到。我不禁想起罗姆说过,屋里根本没有那把枪。也许,他是对的。其他能证明诺玛和泰森有罪的东西,我也没能发现。
我在那里住到审判快结束的时候,几乎要发疯了。在睡梦中,都在想着能证明他们有罪的证据。审判结束后他们逃脱了法律的惩罚,被无罪释放。他们被释放后得意的笑声,时不时钻进我的脑海。
黄昏的时候,我离开酒吧。在酒吧这一段时间,我想出了一个办法,如果这个办法我能成功的话,那么我不但能报仇,还能得到钱。但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办法,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孤注一掷。
那栋大厦坐落在山坡上,在落日的余光下,它看起来和博物馆一样古老、死板。我到了屋前,看到屋里竟然亮着灯。
我发现屋里就诺玛一个人,这令我很是惊讶。她坐在书桌后,正在看账单和支票。她穿了一件紧身衣,这使她身体的各个部位看起来凹凸有致;她还化了妆,头发也被重新梳理过。她现在的样子,与在法庭上判若两人。
“诺玛,欢迎回家。”我悄悄走进去说。
她吃惊地抬起头,不过,她并没有显出惊慌的样子。她在我眼中,一直都是个有胆色的人。我挖苦她说:“诺玛,是不是在算你有多少钱?”
她冷冷地道:“卡尔,我知道你会来,坐吧。”
“知道我会来这里?”我就近找张椅子坐了下来。
“你不是就住在这里吗?难道你不回家吗?”她讽刺地问。
“你不会觉得我在这里妨碍你吧?”
“卡尔,你一定把我想得很坏,一定非常恨我。我觉得你和那些喜欢捕风捉影的记者没什么两样,都很自以为是。你也不想想,这么多人都认定我无罪,这是为什么?你就不能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用右手食指指着她的脑袋说:“还考虑什么?我父亲就是被你谋杀的!”
“一派胡言!”她绷着脸反驳说。
“是不是泰森举着枪,你扣动的扳机?”
“卡尔,你不知道,我是爱你父亲的。”诺玛眼眶竟然有点潮湿了。
“诺玛!你爱我父亲!别骗自己了!你和我一样,都不爱他。他从来都不考虑别人,眼中只有他自己。他是一个固执、愚蠢的家长,一个讨厌的老古董,他就是自己团队和家里的希特勒。诺玛,你竟然说你爱这样的人!承认吧,我们都恨他!”
我想当诺玛筹划谋杀我父亲时,她应该也想到了这些。这些谎言中有些话倒是很切合她的实际情况。
她惊讶地喊道:“卡尔!你说的这些话让我感到很震惊!你父亲帮过你许多忙,你不觉得你说出这番话是忘恩负义吗?”
“诺玛,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很虚伪吗?”我像在逗她一样,冲她眨眨眼。
她无力地微笑着,“也许,我是有点虚伪。”她承认说,“卡尔,不过我有一点从来没有想到,那就是假如你真的不喜欢你父亲,但在我面前,这些年来你没说过一句批评他的话,你是怎么掩饰得这样好的?”
“诺玛,首先我们是敌人,还是用竞争者比较合适。但这不妨碍我们互相坦白一次,就这一次。如果我在你面前说父亲的坏话,你难道不和他说吗?这样的话,我就没戏了。是不是?”
诺玛点着一支烟,舒服地往椅子上一靠。“随你怎么想吧。不过,我觉得你的性格具有两面性甚至多面性。你痛恨你父亲,也用不着仇视我啊?”
“诺玛,你现在还没明白吗?说实话,我也不想仇恨你,但我喜欢那些理应属于我的钱。如果陪审团判你们有罪就好了。”
“想不到,你这人还很残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惜的是,我没能成功。”
“你父亲被谋杀,你是不是很在乎呢?”
“我才不在乎呢,我只在乎钱。对我来说,钱就是一切。不过,我要告诉你:泰森太不小心、太笨了,他把事情办得很糟糕。如果是我们两个合作杀我父亲的话,会做得滴水不漏,根本不用上法庭。”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一副让我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我继续道:“不过,诺玛,你还不算太笨。泰森要不是因为你请了戴维斯律师就完了,他完了的话,就会供出你,这样你也就完了。不得不承认,戴维斯确实很棒!”
诺玛不禁笑了起来,跟着我也笑了起来。
停了一会儿,我继续道:“那个老家伙真是个天才!他把辩护当成了艺术。一些有利于对方的证据,到了他那里,就是废纸一张,甚至能变成己方的证据。比如泰森把他的指纹留在了桌子上,你一定这样想,他这次一定难逃一死。但是,戴维斯说,那张桌子上发现他的指纹很正常。如果泰森来做客时坐在桌子边,把手放在桌子上,这很正常啊。要不是这个老律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叹了口气又道,“但泰森这家伙为什么不戴手套呢?真是笨得要死!”
“他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那天他是戴着手套的!”诺玛反驳道,“但他最后因为某种原因——”
我挖苦她道:“诺玛,真该谢谢你啊!”转而向她怒吼着说,“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杀了我父亲!”说话的时候,我两眼瞪视着向她走去,恨不得一下干掉她。
她迅速拉开身边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支德国手枪对着我:“卡尔,知道你会来,我都准备好了。”
我瞪大眼,惊奇地看着那支枪道:“父亲的手枪!”
“事发后,这把枪成了问题,泰森也不敢带着它离开。如果他身上带着枪,万一他被抓了,那我们就完蛋了。他不得已只好把枪藏在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