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沈轻扬马上在云雪身边跪下，握住了云雪的手，她的手还是冰凉冰凉的，真的像是雪一样，“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云雪转头看向沈轻扬，眨了眨眼睛，而后勉强挑起了一个笑意，“我要喝奶茶。”

“好，好。”沈轻扬马上点了点头，站起身就跑到了门口，“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去买！”

说完，沈轻扬就出了门。

“……你还有多少时间？”沈飘风很清楚云雪就是利用了沈轻扬现在关心则乱的心绪把沈轻扬支开了，于是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几年……也或许一两年吧？”云雪笑了笑，她似乎已经缓过劲儿来了，神色淡然，“这次是我太逞强了。”

“……我会让轻扬之后好好保护你。”沈飘风神色严肃。

云雪只是轻浅地笑，没有说话。

……

沈轻扬很快就回来了，他全程都在全力奔跑，奶茶店距离自己家并不近，不过这一次沈轻扬跑得格外卖力，也是他跑得最心甘情愿的一次。

把云雪要的奶茶带回家之后，沈轻扬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而后小心地把奶茶递到云雪手里。此时云雪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神色淡然，又是之前那个清冷少女了。

沈轻扬的动作轻得像是担心稍微动作大一点，掀起一阵风就会把云雪吹散了似得。云雪觉得有趣，从沈轻扬手里接过奶茶的时候笑起来：“我还没有这么脆弱。”

“哦……”沈轻扬应了一声，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么紧张干什么？坐啊。”云雪看沈轻扬傻愣愣地站在自己身边，道。

沈轻扬这才应一声，在云雪身边坐下。他显然有话想问，却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出口。

在沈轻扬心里，这就好像问一个将死之人你什么时候死一样，不仅不太尊重人家，而且还容易伤了人家的心。

正是因为曾经的沈轻扬性格比较内向，也导致了他在很多的时候心思较为细腻。

云雪却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将奶茶捧在手里，嘴里叼着习惯，专心致志地看着面前的电视机。

吃完了晚饭，沈轻扬的母亲虞婉淑见到了云雪似乎并没有诧异，反倒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席间一直积极夹菜给云雪吃。云雪也是照单全收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洗个了澡，沈轻扬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如今电脑似乎也不是那么想玩了，沈轻扬干脆就坐在电脑桌前捋了捋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这里还有地方可以睡觉吗？”云雪突然打开了房门，看了一眼沈轻扬的房间，问道。

“诶？”沈轻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云雪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父母说你的床是双人床，所以睡两个人也没关系。”云雪的怀里抱着一件睡衣，“这是你父亲今天给我买的一些衣物，他说我可以睡你的房间。”

“……”沈轻扬一时语塞。理论上他的床当然可以睡两个人，当初在买房子的时候沈轻扬的屋子是作为客卧的，而且房间面积也够，所以就干脆放了一张双人床。

可沈轻扬却是从来没想过这张双人床是这么用的。

“这，这会不会，不太好啊。”沈轻扬讪讪道。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男生了，虽然云雪可能有恃无恐，毕竟自己也绝然不可能打得过云雪。事实上沈轻扬可能压根没有胆子也不会有想法去把云雪怎么样。

但就是，感觉怪怪的。有点不该有的暧昧。

“没关系，我无所谓的。你不反对的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我先去洗澡。”云雪说着，又退出了房间，还顺手带上了门。

沈轻扬一时间内心滋味五味杂陈。其实他刚刚是很想问云雪不是可以变成项链挂在他的脖子上么，但沈轻扬转念一想，云雪或许也有她自己的一些想法。

比如，今天沈轻扬看到了云雪很多以前他没有见过的一面。无论是吃东西的时候还是喝奶茶的时候，又或者是带着沈轻扬打人的时候，还有云雪倒在沙发上虚弱的时候。

这些都是沈轻扬以前没有见过的云雪的样子。云雪和他的距离好像渐渐地变得更近了，而且沈轻扬也发现，云雪并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更多的时候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带着几分俏皮，几分狡黠。

或许云雪不愿意变成那条项链，是因为想要感受一下现代的生活呢？毕竟在深山里待了那么多年，云雪都没有在城市里居住过。

又或许，云雪只是想要多体验一下“作为人”的时光呢？毕竟对云雪来说，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

变成一条项链的时候，会不会太孤独？

沈轻扬的思绪渐渐地蔓延了出去，可越是思考，沈轻扬就越是觉得难过。

——因为云雪已经“时间不多”了。

这是最根本的原因。云雪说她活下去需要侠气，可是侠气究竟要去哪里寻？

沈轻扬的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既然云雪需要，那么自己就去找好了。

不管那个侠气是什么，在哪里，有多么珍贵难得，自己只要去找就好了。

刚刚下定决心，沈轻扬就听到自己的房门被打开了。

云雪换上了沈飘风给她买的睡衣。睡衣是一条连衣裙，下摆盖住了云雪的半截大腿，露出了她白皙纤秀的小腿。云雪的身材只不过是普通的十几岁少女身材，并不算得上是凹凸有致。睡衣是粉色的，上面还有一只白色小猫的图案，很是可爱，但和云雪略带清冷的气质实在是有些不搭。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膀上，肩膀的睡衣都有些湿了。这样居家、自然的云雪看上去，让沈轻扬感觉更加“真实”了。

这样的云雪沈轻扬又是第一次见。在沈轻扬看来这样的云雪意外地可爱。沈轻扬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云雪不解，低头看了看自己，“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沈轻扬这句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下意识这么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