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象军主将王元儆，汉州将军魏玄成，益州将军安昊，茂州将军殷灿，前任益州将军何毅，前任汉州将军朱毅，前任茂州将军卢德鸿，秦军左骑军统帅屈伯罡，副统帅柴轲，秦军右骑军统帅张汉涛，副统帅程知劫，步军统帅虞崇恩，副帅唐江。




　　这么多人物，平时随便挑出一个，都是跺跺脚就能让一州震三震的人物。如今却齐聚益州虎头关。




　　为了招待这些秦军大人物们，新任虎头关主将丁连山可谓绞尽脑汁。最后还是多亏益州刺史徐怀阳帮忙出主意出人手，这才妥善招待那些大佬们。




　　身为虎头关新任主将的丁连山只负责在门口迎接，将那些大人物们带入虎头关内。徐怀阳早就包下虎头关最大的酒楼，用来办宴席，招待他们。




　　此刻丁连山正将步军副帅唐江送往酒楼。




　　秦军以骑军战力为主，步军数量虽然要在骑军之上，却只有固守城中的份。委实是边境黄沙大漠，骑军可驰骋厮杀，步军的作用却大打折扣。当然，若是人人如当年楚军大戟重甲士的话，步军也可与骑军一战。




　　可是秦王府偏居一隅，光培养骑军就已经拼尽全力，又如何还有钱去养步卒？何况还要人人披重甲，持大戟，委实是太过不切实际。




　　所以在山南道，步军统帅虞崇恩和副帅唐江没少被人背后嘲笑。两位大人空有满身才华，却只能带着一帮步卒过家家，贻笑大方。




　　当年柳炳文曾私下让谍子送了数十封密信给虞崇恩和唐江，希望两人能离开秦王府，为朝廷效力，许诺官位更是从最初的平字将军提升到了征镇两字任意挑选。




　　结果两位步军正副统帅给出的回复出奇一致，那就是在收到密信的时候，立马撕毁，并将传信谍子押送到秦王府。




　　秦王府其实从猎文楼谍子进入山南道那一刻起就知晓了，之所以不阻拦，只是为了看看两位将军的忠心，结果自然很让人满意。




　　唐江将军素来以治军严苛却待人和善出名，与丁连山同行时，言笑晏晏，并无半分轻看。




　　“小唐你可来了，大伙都等你呢。”才到酒楼，就有须发皆白却雄气勃发的老人大笑着走出。老人一手捧着酒壶，一手抓着整只烧鸡，正是前任汉州将军朱毅。




　　论资历，整个秦军当中，能与朱毅叫板的就只有并称双毅老将军的何毅，前任茂州将军卢德鸿以及远在太安城当吏部尚书的吴俭，三人而已。




　　所以朱毅老将军喊这一声小唐，合情合理。




　　身为武人，很少讲究读书人的繁文缛节，唐江上前一把抢过酒壶和鸡腿，大笑道：“都不晓得等我就喝得烂醉，朱老不够意思啊。”




　　朱毅大笑着搭上唐江的肩膀，“放心，老夫就算这样，照样能喝趴下你。”




　　“说大话了不是？我好歹也是十斤酒下肚不脸红的酒量，今天可得叫朱老丢一把老脸。”




　　说着，唐江与朱毅就相互搭肩走进酒楼。




　　乐得不招待人的丁连山赶忙转身离去，今天还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要来虎头关呢。




　　还未走入酒楼的唐江停下脚步，与朱老将军一同转身，看着那位虎头关主将的背影。




　　“我记得丁连山以前只是个伍长吧。”唐江问道。




　　别看朱毅脸色通红，其实头脑清醒着呢，老将军叹息一声，“原本的一万多人，死得最后连一百个都不到。”




　　两位将军同时叹息一声。




　　......



　　回到城门口的丁连山呼出一口气，强撑精神准备迎接下一位大佬光临。只是当他看到城门口和城墙上那些陌生面孔，就又有些黯然。




　　虎头关，已经不是以前的虎头关了。当初的都尉校尉们在演武场挑粪的滑稽场面不复踪影，也再没有褚将军带着一众甲士出城围剿马贼的景象了。




　　“最近益州边境的马贼倒是猖狂了不少。”丁连山喃喃自语。




　　兀然一道声音响起，“马贼既然不记打，带兵围剿了便是，莫非虎头关如今的将士，就差了去？”




　　寻声看去，说话之人是个面红齿白的年轻人。此人名叫白昱，原先是个县尉，后来弃文从武，赶巧虎头关需要填补兵力，就顺势成为了虎头关校尉。




　　起初不是没人不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凭什么一来就当校尉？



　　于是就有个高大如蛮熊的汉子去找白昱的麻烦，扬言让他洗干净屁股。结果两人直接在演武场打了起来。看上去好似文弱书生的白昱打起架来格外凶悍，竟将那个汉子打得鼻青脸肿，牙齿都掉了好几颗。




　　自那以后，就很少再有人将其当成普通读书人看待。




　　白昱原本备受赵显徽和徐怀阳期待，让其当县尉，也只是希望磨去其菱角，日后成为一州刺史并非绝无可能。只是没想到，这位读书人会凭着一腔热血来虎头关参军。




　　当初徐怀阳为此大为恼怒，反而是赵显徽一纸书信安慰徐怀阳，白昱这才成功进入虎头关。




　　丁连山起初也不喜欢白昱的文人气态，只是后来这家伙在军营待的时间久了，皮肤也开始变黑变粗糙，瞧着也就顺眼了许多。




　　“白校尉要是有兴趣，改天和本将一起去？”丁连山笑问道。




　　白昱点点头，“求之不得。”




　　两人再无言语。




　　虎头关外，有马车缓缓而来，车内并无坐人，只放了一个盒子，装的是件衣物。驾车马夫是个年轻男子，腰佩秦刀。




　　在梁金邓三州多的是公子哥光明正大佩戴秦刀，可在益汉茂三州，一经发现，不论身份，皆重罚处置。




　　胆敢光明正大佩戴秦刀来虎头关，此人的身份自然不简单。




　　当丁连山看清马夫的容貌后，这位在沙场不论受了多重伤都不流泪的汉子，竟是一瞬热泪盈眶，猛然跪地，用尽气力高声怒吼，“虎头关丁连山，拜见秦王！”




　　城门和城墙上那些士卒这才知晓对方身份，纷纷跪地高喊，“拜见秦王！”




　　唯有白昱秉持着一贯的高傲姿态，腰杆挺直，直视充当马夫的赵显徽。




　　丁连山偷偷扯了扯白昱的衣服，结果这家伙牛脾气上来，如何也不愿跪下。




　　“秦王，我有一问，你可敢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