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勉强还能用，我重新穿上湿衣裳，出门时，正对上柯黎安投来的眼神。

　　他的眼神复杂，暗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可我无心猜测他的想法，瞪了他一眼，就打算离开。

　　一件厚实的披风搭在我的肩上，“雨虽然停了，可你这样回去会生病的，披着吧。”

　　我一把拉下披风，砸回柯黎安的身上，“不用你假好心。”

　　柯黎安欲言又止，却没再动作，默默把披风递给了我。

　　我没理他，转身小跑回了施念芳的院子。

　　施念芳的贴身丫鬟翠儿，还站在门口眺望，看见我孤身一人回来，眼神里止不住地失望。

　　“王爷不肯来吗？”

　　我摇摇头，“王爷本是要来的，但是走到一半，宫中突然传信就离开了。”

　　翠儿满脸恐惧，“那怎么办？主子不会因为这个就放过我的。”

　　“翠姐姐，一会儿我进去回禀，等主子气消了，你再进去。”

　　翠儿拒绝，“不行，你都替我扛了多少次罪了，这让我可怎么报答你。”

　　“翠姐姐，当初我妹妹在施姨娘这里也受了不少罪，可不都是你照顾她的，要不她早就死了。”

　　听到妹妹，翠儿的声音都哽咽起来，“我有什么用，朵儿她还不是没了。”

　　“姐姐，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尽力了。”

　　我推开翠儿拦着我的胳膊，径直进了施念芳的房间。

　　此时，施念芳挺着七个月大的孕肚，正躺在美人榻上，吃着去了子的樱桃，见我落汤鸡似的跪在地上，也明了了。

　　“没用的东西，连王爷都请不过来，我留着你做什么？来人，拿来。”

　　站在她身边的丫鬟立刻从库房端出一个托盘。

　　上面摆放着各种能使人受伤却看不出来的刑具。

　　施念芳在傅承哲面前，一直树立的是小白兔的形象，所以惩罚下人时，只会让下人受尽苦楚，却从来不会在下人身上留下痕迹。

　　所以我胳膊上的淤青确实不是施念芳动的手，而是我自己偷偷掐的。

　　施念芳举起一根大拇指长的绣花针，放在烛火上烧着，“既然请不来王爷，那就受罚吧，总不好白养着你们这群下贱坯子。”

　　她身边的人类丫鬟看见她手里的针，都忍不住抖了抖身体。

　　施念芳眼尾一扫，落在一个丫鬟身上，那个丫鬟立刻上前，接过烧过的绣花针。

　　她转过身，眼里露出歉意，向我走来。

　　我伸出手，咬着唇，默默承受着酷刑，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要是破坏了施念芳的形象，会有更严重的惩罚等着我。

　　十指连心，在经历了十次钻心之痛后，我眼神涣散，躺在地上，虚弱地呼吸。

　　丫鬟们立刻上前将我抬回下人房间，生怕晚了一步，脏了施念芳的眼，没人敢替我包扎，如果被发现，我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而她们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