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红发会6
作者:(英)阿瑟·柯南·道尔 著
发布时间:2014-12-10 14:45:53
字数:2058
新来的朋友表示同意:“琼斯先生,我相信你的说法。但是,我还是要说,今晚是我这二十七年以来第一次没能在星期六晚上打上桥牌。”
福尔摩斯说:“相信我,你今晚的赌注会是前所未有的大,而且这场桥牌的过程会更加惊险刺激。梅里韦瑟先生,你的赌注大约有三万英镑;而琼斯先生,”福尔摩斯转向琼斯说,“你的赌注则是那个你一直想要抓捕的人。”
“约翰.克莱是个杀人犯、小偷、强盗、骗子,梅里韦瑟先生,虽然他还很年轻,但他已经是一伙罪犯的头目了。我相信逮捕他是首要紧急的任务。他是个很特别的人物,祖父是皇室公爵,他本人曾就读于伊顿公学以及牛津大学。他头脑灵活,手脚敏捷,尽管我们知道他一直在作案,却始终无法抓到他。他或许这个星期在苏格兰毁坏一张婴儿床,而下个星期却在康沃尔集资创建一所孤儿院。虽然我追踪他多年,却始终未曾与他谋面。”
“让我也介绍一下吧。我也曾和这个约翰.克莱打过交道。我同意你的说法,他确实是个盗窃组织的头目。好啦,现在已经过了十点了,咱们该出发了。你们两位如果乘坐前一辆马车的话,我就和华生坐第二辆。”
一路上,福尔摩斯几乎没有讲话。他一直仰靠在车座上,哼着下午听过的音乐。马车嘚嘚地行驶在点着路灯的、似乎没有尽头的马路上,一路来到了法林顿街。
福尔摩斯说:“我们马上就要到那里了。梅里韦瑟先生是个银行家,他对这件案子很有兴趣。我想到让琼斯一道过来也有好处,虽然琼斯就警探这个职业来说是个白痴。但值得肯定的是,一旦他开始了抓捕,就会像猎犬一样勇猛,像龙虾一样顽强。哦,咱们到了,他们两个正在前面等着呢。”
我们来到上午去过的那条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打发走马车以后,梅里韦瑟先生带着我们走过一条细长的通道,进入旁边的侧门。里面是条小走廊,尽头处有个大铁门。梅里韦瑟先生打开铁门,我们进去后发现还有一级石阶通向另一扇门。梅里韦瑟带领着我们一直走过去,最后打开了第三扇门。原来这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室,里面摆放了很多箱子。
福尔摩斯举着提灯察看后说:“这个地下室很难从上面突破。”
梅里韦瑟先生用手杖敲了敲地面,说:“从下面突破也很困难。”接着他诧异地抬起头来惊叫道,“天哪!听起来底下像是空的!”
福尔摩斯厉声说道:“麻烦你安静一点!你已经危害到这次行动的胜利了!请你坐到箱子上去,不要打扰我们!”
这位体面的银行家只好一脸委屈地坐在一个大箱子上。这时,福尔摩斯跪在地上,举着提灯,拿着放大镜细致地查看着石板间的缝隙。不一会儿工夫他就完成了检查,站直了身子,并把放大镜塞回到衣兜里。
他说:“我们最少也要等上一个小时,因为在当铺老板睡着之前他们是不会动手的。一旦威尔逊先生睡熟,他们就会争分夺秒地干起来,毕竟他们越早动手,越容易逃掉。华生,想必你现在已经知道我们身处一家银行的地下室中了。梅里韦瑟先生就是这家银行的董事,他会告诉你为什么这些大胆的劫匪会对这个地下室如此感兴趣。”
这位董事低声说:“这里放着我们银行的法国黄金,我们已经多次接到警告说,这些黄金已经被人盯上了。”
“法国黄金?”
“嗯,几个月之前,我们借着一个增加资金来源的机会,从法兰西银行那里借来了三万枚法国金币。可是你们看到了,我们一直没有时间取出这些钱,所以钱还暂存在地下室中。我现在坐着的这个箱子,里面就有两千枚用锡箔层层包装的法国金币。对于一家银行分所来说,我们目前的黄金储备无疑太多了,董事们也一直很担心。”
福尔摩斯说:“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好了,现在我们来安排今晚的计划吧。我想在一个小时之内一切就会水落石出的。梅里韦瑟先生,现在我们要把提灯蒙上灯罩。”
“我们要摸黑等着吗?”
“也只好这样了。本来我带了一副牌的,咱们四个正好可以打打桥牌。可是现在时间恐怕来不及了,敌人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不能露出亮光泄露了行踪。首先,我们要选择一个有利位置。这些人无法无天,但是我们要先发制人。我们必须小心翼翼,否则很可能会受伤。我藏在这个箱子后面,你们也都各找一个箱子躲在后面。我一将灯光照向这帮歹徒,你们就立刻扑过去。华生,要是他们开枪,你也别手软。”
我把左轮手枪上了膛,放在我前面的箱子上。福尔摩斯赶快把提灯罩上了,我们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从没有在这样漆黑的地方待过。被烧热的金属散发出一种怪异的气味,时刻提醒着我们灯还亮着,一旦敌人露面就会发出亮光。我静静地等待着,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地下室里阴冷的环境和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觉得压抑极了。
福尔摩斯轻声说:“他们唯一的退路就是回到塞克斯—科博格广场去。琼斯,你按我的要求办好了吗?”
“我已经安排一个巡查官和两个警员守在那儿了。”
“好的,我们已经切断他们所有退路了,现在我们只需在这里静候就可以了。”
时间过得简直太慢了!事后大家对了对表,我才知道总共等了一小时一刻钟,但当时我觉得像是整整一夜那么漫长!我以为就快天亮了,所以不敢挪动位置,手脚都麻了。我的神经已经紧张到极致,听觉却异常灵敏,我不但能听见朋友们的呼吸声,而且还能分辨出琼斯粗重的呼气和梅里韦瑟轻微的叹息。我从前面的箱子望出去,看到石板地上隐约闪现出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