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这一句母后将谢皇后拉回现实，谢皇后眼睫毛动了动，“怎么了。”




　　江楼月自嘲一笑，“你是清白的吗？换言之，我到底是谁。”




　　江楼月以为这是一件事，但对于谢皇后而言，这是两件事，她只能说：“你当然是皇上的孩子。”




　　“我就当母后没有说谎，那么今日之后，他便不能活。”江楼月心下决定要除掉江国公，这个人虽然帮他巩固太子地位，但污他名声是万万不可的，于情于理都该由他亲手解决此人，以证清白。




　　“太子非要杀他不可？”谢皇后没过多思考问出此事，转而收到了江楼月眼里的警告，这模样像极了他的祖父。谢皇后慌得很，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今夜他们母子守着黑暗无光的凤仪宫一夜，启帝虽去了紫宸殿，但也是无眠。




　　“皇上不用担心，依臣妾看，皇后娘娘是做不出那样的事。”德贵妃罕见地帮谢皇后说话，启帝摸摸她的手，“你太善良了。”




　　“臣妾不是个善良的人，但谢家的人最重名声，谢皇后是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德贵妃还在强调着，启帝听到这可算明白过来了，她看似是在帮谢皇后说话，，实际上帮谢运的姐姐说话。




　　启帝深深地看了一眼德贵妃，随即起床。




　　“皇上时辰还未到呢。”德贵妃也知道他为何生气，可她从没哄过他，启帝也没厚着脸等她哄自己，径直地走了，而后嘱咐宫女们好生照顾德贵妃。




　　今日早朝无事，只有一件特殊，那便是丞相和太子都没有参与早朝。




　　“顾爱卿，调查丞相一事就交由你了。”




　　按理此事虽交给了大理寺，但皇上还得排一身份尊贵之人监督，但皇上直接全权交由顾遥知，莫不是对他的考验。




　　文武百官这样想着，下朝后都不免对顾遥知进行一番恭维。




　　“恭喜顾大人了，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贺喜顾大人，改日可得喝上您的喜酒。”




　　恭喜顾遥知之余，其余人也庆幸自己没有参与此事，这丞相不过递个折子就被关进了大理寺，想想就觉得后怕。




　　“愧不敢当。”顾遥知难得谦虚谨慎。




　　自上次武会后，他时常去丞相府中求学，一来二去他也佩服丞相学识和为人，这事站在东顾贤王角度是见喜事，但站在顾遥知自己身上倒是十分为难。




　　顾遥知刚出宫便被人拉进一辆马车，若有若无的海棠香，一闻便知是她。还没等顾醉眠说什么，顾遥知就反客为主直接握紧她的手，“想我了？”




　　“你不正经。”她连骂人都不会，顾遥知笑笑，就靠在马车上，抬眼问她：“想问什么？”




　　“谢皇后和江国公的事真的的吗？”




　　“半真半假。”顾遥知回答道。




　　“什么意思？”顾醉眠不解地问道。




　　“江楼月确实是启帝之子，不过谢皇后和江政偷情也是真。”




　　“那皇上知道吗？”顾醉眠深觉这些个世家大族平日里看起来最注重礼仪，实际上又十分恶心，罔顾道德。




　　“他不知道，江政瞒得厉害。”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顾遥知这么神通广大吗？顾醉眠此刻有些看不懂他了，从前他清冷孤傲，如今却是心思深沉，善于算计。




　　“不是我，是东顾的细作。”东顾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在齐国布置细作，如今早已扎根于齐国，涉及两国机密，顾醉眠不好再问，只是她现在不免多思考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一开始她想复仇，可是复仇之路上死了太多的人，而且江国公这事如果能直接让他去死，顾醉眠算是完成复仇大业，最后只需要报复江楼月即可，那么所有的事情完成之后呢，她也许可以走得远远的，可是齐国呢，齐国上她的国家，是父亲，母亲守护的国家，她身为将门之后，自有她的责任要承担。这样想着，顾醉眠不自觉将手抽离顾遥知的手，顾遥知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凑过来，再次拉住她的手说：“不会的，有我在。”




　　“你能忘得了血海深仇吗？齐国人对你可谓是极差。”当时净氏被灭门，除了兰陵百姓，齐国其他所有百姓都唾骂净氏一族。




　　顾遥知还没回答，马车就到了大理寺。




　　宋城早在门口等待已久，他上前迎接顾遥知，只见后面还跟着一个妙龄女子，头戴狐狸面具看不清长相，但宋城不是个多嘴之人，只是顾醉眠的香味他实在是记忆深刻，因而他对女子瞧了许久，才到此人就是太子妃。。宋城以为顾醉眠是为太子而来，因此没有多问，只是对她十分恭敬。




　　“顾大人，丞相自从昨日被关押以来，从不说话，但今早只说一句，要您亲自来审，他才会开口。”宋城今早之事说出，顾遥知淡淡回了个好字。顾醉眠随着顾遥知进去，有人想要拦住，被宋城拦下。




　　进入里面后，顾醉眠看着这暗淡的地牢，着实觉得世事无常。




　　“来了。”丞相端正地坐着，随是草席却被他坐出千金贵重的感觉。




　　顾遥知恭敬行学生之礼，顾醉眠也跟着行礼。




　　“哦，顾家女儿也来了。”丞相好似一位世外高人，什么都清楚一样，顾醉眠诧异于丞相叫她顾家女儿，而不是太子妃。




　　可是接下来丞相说的话更让人惊讶，“你来这是为你父亲复仇而来？”




　　“是。”顾遥知直接承认，卢良是净信最尊敬的老师，如今落在大理寺手里，顾遥知不怕他出什么幺蛾子，只对他唏嘘，当年也曾听父亲说起他的一生，只觉得无常。




　　西梁被齐国吞并时，卢良尚是孩童，可若给他十年，西梁不一定比齐国差，令人感概的是，卢良最终实现了他一生的抱负，在吞并他母国的土地上。




　　“老师其实不用这样。”在顾遥知看来卢良此举虽然有助于东顾大业，但即使没有他，顾遥知也会暗中推动。




　　“无妨，我的名声早已入不了西梁祖坟，如今帮你一把，他日下去也能面对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