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作者:[俄]普希金 著 发布时间:2019-09-10 17:22:18 字数:5993
  『何时你才能

  再握这只手』

  (1818)

  何时你才能再握这只手?

  这只手曾将一部经书[经书:指伏尔泰的《奥里昂的少女》。普希金赠此书告别。

  ]送给你,

  读一下美惠女神的圣经吧,

  分别之后,在那寂寞的旅途中。

  这本书是在西色拉岛,

  从青春游戏的书库中,

  被爱神发现的。

  按照它,用信仰宗教的虔诚,

  向爱神为自己祈求。

  别了,伊壁鸠鲁信徒!

  愿你永远像现在这样,

  朝着那昏暗的阿尔比安[阿尔比安:英国的古称。

  ]飞翔!

  愿忠实的爱神和基督,

  保佑你在那异国他乡!

  请将家神带往异邦,

  但是,你不要忘记过去的日子,

  不要忘记这敏感又多情的受难者,

  你这并不纯洁的兄弟!

  致恰达耶夫

  (1818)

  爱情、希望、默默无闻的荣誉,

  这些哄骗并没有令我长期痴迷,

  去了,青春的欢乐时光,

  像一场梦,像晨雾一样消散了;

  然而我们心中的愿望一直在燃烧,

  我们焦急不安,

  肩负着宿命势力的重担,

  时刻听从祖国的呼唤。

  我们不安地忍受着折磨,

  等待那神圣而又自由的时刻,

  正像年轻气盛的恋人

  等待一场真情的约会一样。

  趁这颗自由之心还在燃烧,

  趁这颗无畏的心依然存活,

  我的朋友,让我倾注心中所有的

  壮志豪情,为我的祖国献上!

  同志啊!请你相信:幸福之星

  一定会升起,发出迷人的光芒,

  俄罗斯将在沉睡的梦中惊醒,

  在那专制制度的废墟上,

  将铭刻下我们的名字!

  黑色的披肩(摩尔多瓦歌谣)

  (1820)

  我呆呆地望着黑色的披肩,像丢了魂一样,

  悲哀咬噬我那颗冰冷的心。

  从前,年少的我是多么地轻信,

  我疯狂地爱过一位美丽的希腊少女;

  这迷人的姑娘与我无比恩爱,

  但不幸的一天很快来临。

  有一次,我正快乐地与宾客聚会,

  一个可恶的犹太人跑来找我;

  他低声说:“你居然还在这里与朋友聚会,

  那希腊少女已经对你变了心。”

  我骂了他,给了他一些赏银,

  立刻叫来了我忠实的仆人。

  我们一起出门,驾着快马疾驰而去,

  温情的怜悯已在我心中渐渐消退。

  我刚看见希腊少女的门槛,

  眼前便一片漆黑,浑身瘫软……

  我独自闯进她那幽静的闺房……

  一位亚美尼亚人正吻着不忠的希腊少女。

  我一阵晕眩,利剑砰地一声,

  那无赖的嘴唇依然吻着我的希腊女人。

  我久久地践踏着无头尸体,

  面色煞白,一语不发地望着那位少女。

  我仍然记得她的哀求……鲜血不停地往外涌,

  从此,希腊少女死了……我的爱也随之熄灭!

  我从她头上摘下了黑色的披肩,

  默默地用它擦拭着沾满鲜血的宝剑。

  当夜色笼罩天空时,我的仆人

  向多瑙河抛下了那两个人的尸体。

  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吻过那双迷人的双眼,

  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体验过黑夜的欢情。

  我呆呆地望着黑色的披肩,像丢了魂一样,

  悲哀咬噬着我那颗冰冷的心。

  陆地与海洋

  (1821)

  当温柔的西风轻轻地

  掠过蔚蓝的海洋,吹拂着

  一艘艘骄傲的大船的风帆,

  又将小船爱抚地推向波浪;

  我便抛开忧愁和烦闷的重担,

  慵懒地享受欢乐,

  我完全忘记了缪斯的歌唱:

  海洋幸福的喧嚣更加可爱。

  然而,每当海边的波浪

  拍打着海岸,击起无数浪花,

  咆哮着,翻腾着,

  惊雷在天空中轰响,

  闪电在黑暗中闪烁,

  我便远离了蔚蓝的海洋,

  走进那热情好客的森林;

  我会感到陆地更加可靠,

  并开始同情艰苦的渔夫:

  他的小船是那么的松散,

  就像是盲目深渊的一个玩物。

  而我,则在一个安全的宁静中,

  聆听小溪缓缓地流过山谷。

  缪斯

  (1821)

  幼年时代的我,得到了缪斯女神的喜爱,

  她交给我一只有着七支管的芦笛;

  微笑地聆听我的吹奏——轻轻地

  按住了芦笛上抑扬顿挫的洞眼,

  我已经会用我柔弱的手指奏响

  神启示出的庄严赞歌

  和弗利吉亚[弗利吉亚:小亚细亚中部的古称。

  ]人的和平颂歌。

  从清晨到黄昏,在橡树沉默的阴影中,

  我倾听着这位神秘女郎的教导,

  并且,为了偶尔奖励我一下,

  她也会拨开可爱的额头上的秀发,

  从我手中接过那支芦笛。

  那时,芦管便会充满神的气息,

  我的心也随之沉浸在那圣洁的魔力中。

  短剑

  (1821)

  林诺斯[林诺斯:希腊的一个岛,据说是希腊神话中锻铸神的居住地。

  ]锻铸之神将你铸就,

  交给那不死的涅墨西斯[涅墨西斯:希腊神话中的报应女神。

  ],

  惩恶的短剑啊,你是自由的神秘卫士,

  你是最高的法官,洗清屈辱与冤仇。

  如果宙斯的雷霆沉默,法律的利剑昏睡,

  你便化诅咒为行动,变希望为现实,

  你可以藏在王位的庇佑下,

  也可以藏在富贵的服饰里。

  仿佛地狱的寒光,犹如天神的闪电,

  你默默的剑锋狠狠地刺射恶徒的双眼,

  虽然置身于亲朋好友的宴会,

  仍然环顾左右,忐忑不安。

  无论在何方,你都能突然给他一击,

  在陆地、在海洋、在庙宇或是在帐篷中,

  在幽暗隐秘的古堡里,

  在卧榻上,在他的家宅。

  神圣的卢比孔河[卢比孔河:意大利北部的河流。公元前49年,恺撒率军渡过此河,击败共和派执政者庞培,以独裁统治取而代之。

  ]在恺撒[恺撒(公元前106-48),古罗马统帅,政治家,后被布鲁图刺杀,死于庞培大理石像之下。

  ]的脚下鸣响,

  强大的罗马倒了,法律低头默哀,

  但忠于自由的布鲁图奋起了,

  你打败了恺撒——他临终前

  还抱着庞培的大理石雕像。

  狂暴的歹徒们掀起了残忍的吼叫,

  凶手浑身沾满血出现了

  卑鄙、阴冷、面目狰狞,

  自由被杀死了,在尸体旁边。

  催命的使徒[催使的使徒:隐指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领袖保罗·马拉。因马拉把许多人送上了断头台,普希金对他持反对态度,后遇刺身亡。

  ]随意用手指点,

  向疲惫不堪的冥王献祭,

  但最高法官判决了你

  和欧墨尼得斯[欧墨尼得斯:希腊神话中的复仇三女神。此处指夏洛蒂·考尔黛,于1793年刺死了保罗·马拉。

  ]到他的身旁。

  啊!耿直的年轻人,命运安排的勇士,

  啊!桑德[桑德(1795-1820),德国大学生,1819年3月23日刺杀德国反动作家科策布,此人为俄国政府收买的密探。桑德被处以死刑,他的坟墓成为德国进步青年瞻仰的圣地。

  ]!你的生命虽然在刑场上燃尽,

  但在你被杀害的尸骨里,

  仍保存着神圣美德的声音。

  在你的日尔曼,你化成了长存不朽的幽灵,

  你用灾难威慑住了一切罪恶势力,

  在你那庄严悲壮的坟墓顶上,

  一柄无名的短剑寒光熠熠。

  给一个希腊女郎

  (1821)

  你来到人间就是为了

  点燃诗人们的无限想象,

  你用你活泼亲切的问候,

  用你那奇妙的东方语言,

  用你那放荡的纤纤玉足

  以及那晶莹美丽的眼睛

  使他心乱神迷并为之折服,

  你为那缠绵的喜悦而生,

  为那充满激情的陶醉而降。

  请问——当莱拉的赞美者[莱拉的赞美者:指英国诗人拜伦。莱拉是他的长诗《异教徒》中的女主人公。普希金对该诗的评价很高。

  ]

  把自己永恒的理想

  描绘成圣洁的天国,

  那折磨人的可爱诗人

  难道没有将你的形象描画?

  也许,在那远方的国度,

  在神圣的希腊天空下,

  那充满了灵感的受难人

  认出或是看见了你,仿佛在梦中,

  于是在他内心深处

  便珍藏了你无法磨灭的倩影?

  那神奇的魔法师也完全有可能

  用美妙的琴声诱惑了你;

  你这颗充满自尊的心

  便在不知不觉中颤栗,

  于是你偎依在他的肩头……

  不,不,我的朋友,我不愿

  因为幻想而充满嫉妒的情焰;

  幸福早已离我远去。

  而当我重新得到幸福,

  又不由得为忧愁暗自苦恼,

  我担心:所有可爱的都是不可靠的。

  囚徒

  (1822)

  我坐在铁栅栏里的阴湿牢房中,

  在铁窗下,一只在禁锢中成长的雏鹰——

  我那充满了忧伤的同伴,一边扑着翅膀,

  一边将血淋淋的东西啄食。

  它啄啄停停,不停地望着窗外,

  犹如与我怀有同样的心思。

  它用眼神和叫声呼唤着我,

  “让我们一起飞走吧!”它想对我说。

  “我们是自由的小鸟,飞吧,我的老兄!

  飞到那乌云后面白雪皑皑的山峰,

  飞到那激荡着碧蓝色波涛的海边,

  飞到那只有风与我漫步的地方!……”

  『波涛呵,是谁

  阻止了你的奔泻』

  (1823)

  波涛呵,是谁阻止了你的奔泻?

  是谁锁住了你的滔滔巨澜?

  是谁将你那汹涌的层层浪花

  化成一潭默默无声的死水?

  是谁将一挥手中的魔杖,

  拂去了我内心的无限希望与悲欢,

  麻醉了我热情四溢的青春,

  让它们在慵懒疲惫中昏睡?

  风啊,怒吼吧,快快掀起波涛,

  快将那带来死亡的堡垒摧毁,

  你在哪儿,暴风雨——自由的征兆?

  请你快隆隆滚过这片禁锢的死水。

  生命的驿车

  (1823)

  尽管有时它满载着重负,

  大车却依然可以轻快地奔跑;

  那鲁莽的车夫——白发的“时间”,

  驾着驿车,从不离开车座。

  清晨,我们登上了驿车,

  鄙视所有懒惰和安逸,

  乐于飞快地奔驰,

  一路高声叫喊:“快跑!……”

  正午时分,那份豪情已不存在;

  一路颠簸的驿车令人提心吊胆,

  翻过崎岖的陡坡,垮过深深的沟壑;

  不停地大声地嚷道:“慢一些,傻瓜!”

  驿车依旧向前奔跑,

  直到傍晚,我们才适应旅行,

  睡意蒙眬地来到客栈,

  而时间老人则继续策马前行。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1825)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忧伤,不要悲愤,

  愁苦的日子要坦然面对,

  要相信,快乐的时光必将来临。

  心灵总是让人憧憬美好的未来,

  现实却总是令人感到枯燥乏味,

  一切都是短暂的,转瞬即逝,

  而那逝去的岁月,又令你深深怀念。

  冬天的夜晚

  (1825)

  风暴遮蔽了整个天空,

  卷起的雪花在空中飘舞;

  时而像野兽般怒吼,

  时而像婴儿般啼哭,

  时而钻进破烂的屋顶,

  吹得茅草刷刷作响,

  时而又像迟归的旅人,

  轻轻敲打着我们的门窗。

  我们这间破旧的茅屋,

  看起来是那么阴暗而又凄凉。

  我的老奶娘,你为什么

  呆呆地倚在窗口?

  我的老奶娘,你是否

  厌倦了暴风雪的呼啸,

  还是那吱呀作响的纺车

  催你昏然入睡?

  来喝一杯吧,我善良的乳娘,

  陪我度过我可怜的青春时光,

  让我们借酒浇愁,酒杯在哪儿?

  这样心头就会轻松一些。

  请为我唱支歌吧,唱唱山雀

  在大海对岸的生活;

  请为我唱支歌吧,唱唱少女

  在清晨的井边打水的样子。

  风暴遮蔽了整个天空,

  卷起的雪花在空中飘舞;

  时而像野兽般怒吼,

  时而像婴儿般啼哭。

  来喝一杯吧,我善良的乳娘,

  陪我度过我可怜的青春时光,

  让我们借酒浇愁,酒杯在哪儿?

  这样心头就会轻松一些。

  『在自己祖国的

  蔚蓝天空下』

  (1826)

  在自己祖国的蔚蓝天空下,

  她带着烦恼,慢慢地憔悴……

  她终于枯萎了,也许那年轻的幽灵

  正在我的头顶上飞翔;

  但我们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即使让感情激荡也是徒劳:

  我从冷漠的嘴里听到了她的死讯,

  我听着也是同样的冷漠。

  这就是我曾用火热的心深爱过的人,

  我曾经爱得是那么深沉专注,

  那么温柔,又那么哀愁,

  那么的疯狂与痛苦!

  痛苦在哪儿,爱情在哪儿?在我的心里,

  为了那个可怜而又轻信的灵魂,

  献给了一去不复返的年华那甜蜜的记忆,

  我既没有眼泪,也没有怨恨。

  阿里翁

  (1827)

  我们很多人同乘一条独木舟;

  有的人跑过去用力拉起风帆,

  有的人友好地摇起沉重的木桨,

  有力的桨把我们带进了汪洋。

  能干的舵手俯身掌舵,

  默默地操纵着沉重的小船;

  而我怀揣着对美好未来的信心

  为水手们歌唱……突然一阵狂风

  怒吼着掀起滔天巨浪……

  我们的航海家和水手们不幸遇难!

  只有我这个神秘的歌手,

  被狂风和巨浪推到了岸边,

  我依旧高唱着那昔日的颂歌,

  同时将我的湿透了的衣裳

  放在阳光下的岩石上晒干。

  诗人

  (1827)

  当阿波罗还没有要求诗人

  为他付出一种崇高的奉献,

  诗人便漫不经心地沉浸在

  浮华世界的锁碎事务中;

  他那圣洁的竖琴沉默着;

  心灵陶醉在冷漠的梦中,

  在平凡世界的人们中,

  他也许比任何人都平凡。

  但是诗人的耳朵最敏感

  可以听到神灵的呼唤,

  他的心灵便会猝然一振,

  仿佛一只雄鹰被惊醒。

  他会厌倦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世人的各种流言与他无缘,

  他再也不会低下骄傲的头颅

  倒在那个被人们敬奉的偶像面前;

  他离开了,变得野蛮而又严峻,

  心中充满了反抗的呐喊和激情,

  奔向那漫无边际的波浪岸边,

  奔向那熙熙攘攘的树林……

  致友人

  (1828)

  不,我不是一个谄媚的人,尽管

  我曾写诗对沙皇表示赞颂,

  我大胆抒发自己的情感,

  我的诗全是自己内心的真言。

  我的确爱慕他:

  他对人民忠心耿耿、大公无私;

  他以勤恳的工作、希望以及战争,

  使俄罗斯突然生气勃勃。

  啊!绝不,尽管他年轻气盛,

  但他帝王的心性并不残忍:

  对那些被他公开惩罚的人,

  他又暗暗地予以宽容。

  我的生命在流放中悄悄逝去,

  我忍受着与友人离别的痛苦,

  但是,他递给我帝王的双手——

  我便又与你们在一起了。

  他尊重我内心的情感,

  他放纵我的思想飞翔,

  我的心已深受感动,

  为何不能将其赞扬?

  我谄媚!不,我的朋友,谄媚的人

  是阴险的:他只会给沙皇带来灾祸,

  他要在他君主的权柄中

  只会排除掉他的宽容。

  他一定会说:鄙视所有的人民吧!

  要除掉所有天性的温柔的声音。

  他一定会说:所有文明的果实

  都是腐化的反叛精神!

  对于所有的国家来说,他是一个祸根——

  如果只有奸臣和奴才围在皇帝身旁,

  到那时,即使是天赐的诗人

  也只能默默不语,不尽其职。

  她的眼睛

  (1828)

  她是多么可爱——我在私底下说——

  她是所有宫廷骑士们的灾难,

  她那双契尔克斯人的眼睛

  要比那南方的星星还漂亮,

  更可以与优美的诗歌相媲美,

  她敢于频频地暗送秋波,

  它闪耀得比火焰还要轻盈;

  但我必须承认,我的奥列宁娜,

  只有她的双眸才称得上是最美!

  那里蕴藏无比深沉的灵性,

  又有多少天真无邪的烂漫,

  又有多少慵懒缠绵的神情,

  又有多少宽容、多少梦幻!……

  她低下双眸,带着列尔[列尔:爱与婚姻之神。

  ]的微笑,

  流露出美惠女神那自得的神情;

  抬起你的双眸——拉斐尔的天使[拉斐尔的天使:指拉斐尔名画《西斯廷的圣母》中的天使。

  ]

  也正是用这种神情仰望着上帝。

  预感

  (1828)

  大片浓密的乌云飘过我的头顶

  悄悄地,又疯狂地凝聚在一起;

  嫉妒的命运再一次降临,

  把新的灾难带给我……

  我还能否对命运投以轻蔑?

  我还能否与他为敌,

  以骄傲的青春和耐性

  对它摆出一副坚贞不屈的气节?

  我被动荡的生活无情地折磨,

  如今默默地等待着狂风暴雨:

  也许这次我可以得救,

  可以回到温暖的避风港……

  但是,我已预感到了离别,

  那无法避免的恐怖时刻即将来临,

  我的天使啊,这将是最后一次,

  我急匆匆地将你的手紧握。

  我娇柔的、温顺的天使啊,

  请你悄悄地对我说一声:“再见。”

  你悲伤吧:随你在我面前抬头还是

  垂下你那双多情的秀眼;

  你给我的思念和美好回忆

  将在我的内心深处取代,

  取代我心中的骄傲、希望和勇气,

  以及青年时代赋予我的魄力。

  雪崩

  (1829)

  巨浪拍打忧郁的山岩,

  浪花四溅,水声轰响,

  苍鹰在我头顶上鸣叫,

  松林在絮语,

  崇山峻岭在升腾的薄雾中

  泛出闪闪的银光。

  有一次,巨大的雪块从峰顶崩裂,

  发出隆隆的轰鸣声,迅速倾泻,

  它立刻在陡峭的峡谷间

  筑起一道天然的屏障,

  捷列克河汹涌的巨浪

  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啊!捷列克河,你疲倦了,

  你突然停止了震天的呐喊;

  但你的后浪仍然怒气未消,

  冲破了厚厚的积雪,

  你便继续疯狂地奔跑,

  无情地把自己的两岸淹没。

  崩裂的积雪一直横躺在那里,

  像一个无法消失的庞然大物,

  愤怒的捷列克河激起层层浪花,

  从它下面穿行,

  并用喧腾的泡沫冲刷

  冰雪的穹顶。

  于是,积雪之上呈现出一条大路:

  马儿从上面驶过,老牛缓缓地前行,

  从草原上过来的商人牵着

  自己的骆驼也从上面走过,

  但如今,只有天庭上的风神

  才会在这里飘舞。

  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1830)

  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它将消失,就像那拍打

  在遥远岸边的阴沉的波涛,

  像那密林在深夜发出的声响。

  在这作为纪念的册页上,

  它留下的将是没有生机的痕迹,

  就像墓碑上刻着的花纹,

  没有人能读懂的言语。

  它将有什么意义?在最新的

  扰人的激情中早已被遗忘,

  它再也不会给你美好的心灵

  带去一些纯洁而又温情的回忆。

  但是,当你感到悲伤时,

  在寂寞中悄悄地将我的名字唤起;

  你会说:有个人还在怀念我,

  世界上还有一颗心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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