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疑团重重
作者:【美】莱因哈特 著
发布时间:2014-12-16 11: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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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给他讲了一遍。当我提到贝利先生也一同前来时,贾维斯先生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儿。
他说:“但愿他们两个人都在这里。无论他们因为什么离开,都不如他们还停留在这里好。尤其现在——”
“现在怎么了?”
“贝利和小阿姆斯特朗交情不好已经人尽皆知。今年夏天,小阿姆斯特朗可把贝利害惨了,他在银行惹了大麻烦。不仅如此,接下来——”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需要知道这些。”
他含糊其辞地说:“瑞秋小姐,其实也没什么。现在,我应该确信一点,不管是乡间的哪一处法庭,都不会认为杀死夜闯私宅者有罪。即使哈尔斯——”
“什么?你认为哈尔斯是杀人凶手?”突然,我的内心觉得一阵恶心。
“不,我没有这么想。瑞秋小姐,瞧你的脸色!那么苍白!我搀扶你上楼吧,顺便叫一个女佣来照顾你。看来,这件事让你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微笑着说,但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牵强。
上楼后,丽蒂赶紧把我扶到床上躺下。她发现我浑身冰凉,就在我的胸口和脚边都放了暖水袋。时至破晓,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也许贾维斯先生一行三人正在庭院中搜寻线索吧。我依然躺在床上,神智清醒。哈尔斯到底在哪儿呢?他为什么要离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如果说他在命案发生之前就离开了,会有人相信吗?
如果他和贝利真的听到有人闯入,而一枪把擅闯者打死,他们为什么要仓皇出逃呢?这件事情实在太奇怪了,简直是闻所未闻,荒诞至极,想起来就让人心烦。
大约六点钟,穿戴整齐的葛奇尔德出现在我房间。我看到她,满脸紧张地坐起来。
“我可怜的瑞秋姑姑,经历了一个可怕的夜晚,看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她说着,走到床边坐下。看样子她整个人也快垮了。
“现在有新的发现吗?”我急切地询问道。
“还没有。汽车不见了,可司机瓦拉还在小木屋里,他什么也不知道。”
“唉!这个哈尔斯!如果能逮他个正着,我一定先告诉他一些事情,再放他走。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需要回城里休养一段时间。假如再让我遇到前两天晚上的状况,我指定受不住了。现在,我再也不想听到‘乡村宁静’这一类的字眼。”
这时,我把前一夜的怪声以及东厢房走廊的人影跟葛奇尔德和盘托出了。我思量了一番,决定把那个珍珠袖扣也拿出来给她看。
“我现在明白了,之前我们看到的人影应该都是小阿姆斯特朗。也许,他身上还有房门钥匙。有一点我不太理解,他为什么非要偷偷摸摸地来到他父亲的屋子。他完全可以征求我的同意,光明正大地回来。不管是不是他,我们发现了这个,这是闯入者留下来的纪念品。”
葛奇尔德打量了一下这颗袖扣,脸色一下子变白了。她双手紧抓着床头,目光呆滞地站在那里。看到她的反应,我十分惊讶。
终于,她冷静下来,费力地问道:“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她得知了情况后,站在一旁,眼睛看着窗外,神情耐人寻味。僵局被华生太太的敲门声打破了,她送了一些茶和寿司。她告诉我们,厨娘被吓坏了,现在还意志消沉地躺在床上。丽蒂趁着大白天,大胆地在主屋四下寻找脚印。因为警察和检察官需要赶很远的路程,此时还没有到达。华生太太看起来也病怏怏的,她嘴唇发白,手上还缠着绷带。因为情绪不稳定,她在楼梯上摔伤了。不过,她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也很正常。她在阿姆斯特朗家当管家很多年了,对他们一家再熟悉不过。
趁着我跟华生太太说话的时候,葛奇尔德溜了出去。我换好衣服也下了楼。桌球室和棋牌室已经关闭了,等到警察抵达才能打开。俱乐部的三名男士已经回去了,他们需要更换正式的衣服。
走到餐具室门口,我就听到了托马斯的声音。他说到小阿姆斯特朗先生的时候带着哭腔。接着,又开始念叨他先前说过的可怕征兆。此时置身于这栋房子,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条无形的围巾绕着,令我无法呼吸。于是,我走出屋子。就在我绕过东厢房的角落时,我看见了丽蒂。她的长裙被露水打湿了,膝盖以下的部分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有整理,还打着卷呢。
见状,我劈头盖脸训斥她一通:“看看你这副样子!赶紧回屋换衣服去,一大把年纪的人了!”
她手里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那是她从草地上找到的。这原本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棋牌室外的楼梯上留下的刮痕可能与这个球杆有关。
于是,我从她手中接过球杆,再一次催促她回屋换衣服。看到她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勇气和自傲,以及那种自得其乐的样子,我愤怒莫名。她离开之后,我沿着整栋主屋绕行一圈,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很正常。在晨光的沐浴下,这处房子看起来平静、祥和,跟我当初决定租下的时候一样,丝毫看不出它内部的恐怖、暴力和可怕的死亡。
房屋后的园子里是一片郁金香花床,里面停留着一只早起的乌鸦,它正专心致志地啄一件发光的物体。我轻手轻脚地接近它,居然看见了一把左轮手枪!这把枪差不多被埋进了泥土里,我用鞋尖将枪身上的泥土刮掉,然后小心地捡了起来,并快速装进自己的口袋。我返回房间,把门上的两道锁全部锁上以后,这才拿出枪支端详起来。仅仅看上一眼,我就看出枪的主人是哈尔斯。因为前一天,我还拿过这把枪,并把它放在哈尔斯刮胡子用的搁物架上。我不会弄错的,枪柄的那块小银板上还刻有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