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爬的时候要对别人好一点，因为你走下坡的时候会碰到他们。

　　慈善的方式

　　在前一章《赠予的艺术》中，我讲了更加有效地从事慈善事业的方案，在本章中，我将借此机会谈一下慈善工作中的合作问题，多年来，这一直是我的业余爱好。

　　既然商业联合能够有效地减少浪费、优化资源配置、获取更大的收益，为什么不尝试让协同合作在慈善工作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呢？我觉得，安德鲁·卡内基先生同意成为普通教育委员会成员，表明教育慈善事业中的合作理念向前迈出了真正的一步。在我看来，他既然接受了委员会理事的席位，便表明他同意委员会通过合作来资助我国教育机构的这一重要原则。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感激卡内基先生用自己的财富为相对贫困的同胞谋福利的热忱，我想，他致力于投身第二故乡的公益事业的行为也为世人及后人树立了光辉的榜样。

　　成立普通教育委员会的目的在于以合乎程序和相对科学的方式，解决在帮助推进和改善全国各地教育事业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并为类似组织的成立树立一个榜样。现在，卡内基先生已成为委员会的一员。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最终将取得多大的成就，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在理事会成员的带领下，它必定会取得辉煌的成就。由于我并不是理事会的成员，也从未参加过他们的会议，所有工作都是由其他人完成的，所以在这里，我想我可以再次坦诚地表达我个人对这个组织最终取得成功的信心。

　　经过多年的谨慎研究，我们在更广泛的领域中拥有一些更大的慈善事业方案，现在我们看到这些方案正在逐渐成形。值得庆幸的是，在最优秀的人中总有一些无私的人，对每一项大型的慈善事业都给与支持。在我看来，在这些好运中，最令人满意和感动的便是这么多忙碌的人都愿意从紧张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不求回报地为人类进步事业出谋划策，出钱出力。医生、牧师、律师和各界举足轻重的人物，都致力于我们正从事的一些慈善项目，最无私地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这样类似的例子很多。比如罗伯特·奥格登先生（Mr.RobertC.Ogden），多年来，他一直在繁忙的商业活动中奔波，但他仍然在百忙中挤出时间，热情四溢地投身于教育慈善事业，充分发挥其人格魅力，解决难度大的问题，尤其是改善了南部的公共教育体系。在慈善工作中，他明智地遵从基本原则，所取得的成就必将在未来的日子里对社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幸运的是，我的孩子和我一样充满热情，而且在我们已开始的慈善工作中，他投入更多的精力。在金钱的问题上，他同意我的观点，即钱要取之有道，也要用之有道，花钱所要投入的精力至少要和挣钱一样多，而且，花钱的方法要更正确，钱的使用要有效。

　　普通教育委员会已经或正在对美国高等教育机构的选址、目标、工作、资源、管理、教育理念以及现状与前景进行认真的研究。委员会平均每年花费约200万美元，对全国的各类需求和机会进行最谨慎的比较研究。它的记录是向全社会公开。许多教育事业的捐赠者正充分地利用这些公正客观的资讯，希望更多的人都能利用到它们，使其发挥更大作用。

　　在我国，很多人都给教育机构捐款，支持其发展。资助那些效率低下、选址不当和多余的学校是一种资源的浪费。对这一问题进行过谨慎研究的人告诉我，那些花费在不明智的教育项目上的资金如果得到恰当使用，将能够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国家高等教育系统，足以满足我们的需求。许多捐助教育事业的好心人在捐赠之前，可能会仔细地调查他们所要资助项目的品质，这些研究应该涉及项目的管理、选址以及周围其他机构的配套设施。个人几乎不可能完成如此全面的调查。因为他要么缺乏相关的准确信息和知识，要么可能会忽略细节，考虑不周。然而，如果这项调查工作交由普通教育委员会来做的话，可能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因为委员会的官员拥有相应的专业知识、工作技能和情感支持，受过专门训练，能够提供重要且需要的服务。而今，排他的宗派主义壁垒正在迅速瓦解。优秀人才应该，也正在肩并肩地共同努力，应对人类进步面临的重大问题。

　　罗马天主教的慈善事业

　　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一个例证，即罗马天主教。根据经验，我觉得它已经朝这个方向努力，并取得了很大发展。我吃惊地发现，一定数额的资金在牧师和修女手中能发挥多么大的作用，得到多么充分的利用啊！当然，我也十分欣赏其他慈善机构工作人员的出色表现，但在罗马教堂的组织调配下，同样的一笔资金所发挥的功效远超过在其他教会手中发挥的作用。我提到这一点只是为了强调组织原则的重要性，这一点极其重要。数个世纪以来，罗马教堂一直致力于完善强大的组织力，对这一点我就没有必要再回顾了。

　　我一直对研究这些问题拥有最为浓厚的兴趣。我的助手们成立了一个规模很大的组织，专门调查我们接收到的资助申请，与其他委员会截然不同，从属于我们纽约的慈善委员会办公室。个人不可能仔细调查每一个项目，单枪匹马作战是行不通的，我已经多次解释了其中的原因。每天，我们的办公室会收到几百封信件，谁也无法一个人来处理这么多信件。如果写信人稍微想一下，就一定能意识到这一点，我不可能一个人处理所有人的申请。

　　我们已经制定了很多方案，随着实践经验的不断积累，这些方案逐渐得到完善。我现在提及它，只当是对大家热切关注的这项共同事业作出的一点贡献，请大家一定要原谅我这么直率地表达这一想法。

　　已收的资助申请

　　为了处理每天收到的几百封申请信，我们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阅读信件，进行分类和调查。开始时，我们以为这项任务艰巨，实际上真正做起来并不像想象的那样难。当然，这些信件内容各异，来自世界各地的寄件人境况不一。然而，其中4/5的信件都是申请个人使用的捐款，除了寄信人将会对此感激不尽，没有任何别的名头。

　　不过，其中仍然有一些很有价值的申请值得关注。这些申请大体分为以下几类：

　　第一，地方慈善团体的申请。城镇或城市的慈善团体会对全体居民发起呼吁，而周边的好邻居也会同朋友和城镇居民合作，助一臂之力。然而，这些地方慈善团体、医院、幼儿园及类似机构，不应该向其提供服务的当地社区以外的地区募捐，应该由最熟悉当地需要的当地人民来承担。

　　第二，来自全国或国际的申请。这些申请专门针对全国范围内的大富豪，因为他们的财富不仅能够资助当地慈善团体，还能承担更多的慈善事业。在世界范围的慈善团体中，有许多全国性或国际性的大型慈善组织和基督教组织。知名的财阀经常会收到来自世界各地寻求个人资助的申请，谨慎明智的捐赠者越来越倾向于选择那些负责任的大型组织作为媒介，帮助他们把资金分配到不同领域。我通常这样做，每天的实践都证明这是明智之举。

　　一个掌握全面信息的组织最了解帮助哪些地方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多年的实践已经印证了这一点。例如传教士为了特定的目的向富人募捐——比如建医院。建这样一个医院需要10000美元，募集这笔钱似乎合理而自然。这位募捐的传教士隶属于一个强有势的宗教派别。

　　假如这个申请被提交到宗派委员会的负责人手中，他会发现很多理由都说明这个地方并不十分需要建一座新医院，只需稍加管理，附近的另一个医院可以满足这个教区的就医需求，而另一个地方的教会则无力建医院。毫无疑问，这个钱应该用在后一个社区。各个传道站的管理人都知道这些情况，但捐钱的人一点也不了解。在我看来，先咨询那些掌握全面信息的人再捐款，才是明智之举。

　　一些杰出人士在考虑他们真正的责任时，试图通过一些理由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慰，这个思想过程十分有趣。例如，有人会说：“我不会把钱给街上的乞丐，我不相信他。”我同意这种观点，我也不相信这类乞讨；但这不是逃脱责任的理由，我们仍然要帮助改善街道上的乞丐所代表的社会状况。因为我们不屈服于这类人的索取，恰恰是我们应该加入并支持当地慈善组织的理由，这些机构能够公正而人性化地对待这一阶层，辨别出哪些人值得帮助，哪些人只是为了骗取同情、不值得帮助。

　　又有人说：“我不能把钱给某某委员会，因为我听说我们的捐款只有一半甚至更少的钱真正到了需要帮助的人手中。”实践再三证明了，这种说法并不切实际。即便真的存在这样的问题，捐赠者也应该帮助这些机构更加有效地开展工作，而不是逃脱自己的责任。任何借口都不能让一个人握紧自己的口袋，完全摒弃承担社会责任的念头。

　　彼此相关的慈善机构

　　在慈善事业上，千万要谨慎，不要搞重复建设。在慈善团体已经覆盖的领域，没有必要再增加一个新团体，而应该加强及完善那些业已开展工作的团体。然而，现实中仍然存在着大量的竞争，大量的重复建设，捐赠时困难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确定这个领域是否已经饱和。很多人在捐赠时，只是简单地考虑他们所捐赠的机构是否得到规范及严格的管理，而完全没有考虑这一领域是否已经存在其他机构；因此，一个人不能只考察这个单一的机构本身，而应该考察同一领域的所有相关的类似机构。下面就有一个佐证。

　　一群热心人士计划兴建一家孤儿院，该孤儿院将由最有势力的一个宗教派别来管理。募捐活动开始了，在这些被呼吁捐款的人中，有一个捐款人在捐赠之前，总是要认真研究该项目的具体情况。他问这个新机构的一个倡导者，这个社区现有的孤儿院有多少张床位，工作效率如何，都建在什么地方，以及这个社区还缺少哪一层次的孤儿院。

　　对这些问题，组织者一个也答不上来。于是他决定自己搜集相关信息，帮助这个新方案更有效地发挥作用。经过调查，他发现筹建新孤儿院的这个城市有很多家类似的机构，大量的床位在等待新的申请者，这一领域已经达到饱和。这些事实表明完全没有必要再兴建一家孤儿院，于是，他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项目的组织者。我希望后来这个计划被取消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一旦这些热心人士善心大发，不管这个方案怎么错误，这些慈善团体也会坚定地继续募捐。

　　这种方式虽然系统性，但显然十分呆板，如果按照这种方式工作，在很大程度上会忽略个人努力的价值。我的观点是，协同合作的工作团体不应该压抑个体的工作，而应该巩固和推动个人的积极性。慈善事业中的协同合作正在日益发展，同时，广义上的慈善精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全面。

　　高等教育的资助申请

　　毫无疑问，那些为自己解决问题的赠予者会遭受很多批评。许多人只是看到了日常生活中的最紧迫的需求，而没有意识到那些不太明显却更为重要的需求——例如高等教育的重大资助申请。无知是世界上大部分贫困和大量犯罪的根源，因此我们需要教育。如果我们支持教育的最高形式的发展——无论是哪一领域——我们都对扩大人类知识的范围产生最广泛的影响；新发现或投入运转的新发明将成为世界共同的遗产。我认为我们不能忽略高等教育的重要性。大部分科学、医学、艺术、文学上的伟大成就都是高等教育充分发展而绽放的花朵，这一纯粹的事实得到了无数次的验证。终有一天，某个伟大的作家将为我们展现这些东西是如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使生活更加符合所有人的愿望，不论是受过教育的人还是没上过学的人，不管是社会地位高的人还是低的人，也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

　　最成功的慈善事业在于不断地探索终极目标——追根溯源，从源头上努力根除罪恶。芝加哥大学除具备一所大学所应具备的其他综合素质外，还对科研工作给与更多的关注，正是这一点使我对它的兴趣大大增加。

　　威廉·R.哈珀博士

　　一提起芝加哥大学这所前途无限的年轻学府，我总会想起威廉·R.哈珀博士（Dr.WilliamR.Harper）。他对工作的激情使人看到了芝加哥大学的远大前景。

　　我的一个女儿在瓦萨尔学院（VassarCollege）读书时，我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哈珀博士。星期天，院长詹姆斯·M.泰勒博士（Dr.JamesM.Taylor）经常邀请他到瓦萨尔学院做讲座；我经常在那里度周末，因此会见到这位年轻的耶鲁教授，偶尔有机会和他交谈，在某种程度上感受到了他对工作的巨大热情。

　　芝加哥大学建立后，他担任第一任校长。我们雄心勃勃，希望聘请最优秀的教师，创办一所不受传统约束、遵循最现代化的教育理念的新机构。他从芝加哥以及中西部民众中筹集了几百万美元，获得了当地一些重要市民的支持和赏识。这是他的过人之处，因为他不仅获得了他们物质上的资助，而且得到了他们忠实的支持和强烈的个人兴趣——这是一种最好的帮助和合作。他取得的成就远超过他的想象。他在大学教育中体现的崇高理想唤起整个中西部地区对高等教育的浓厚兴趣，带动了个人、宗教组织、立法机构真正行动起来，推进了高等教育的发展。现在的人们或许再也意识不到，当前中西部各州完善的大学教育体系主要间接归功于这位仁士的天才和智慧。

　　哈珀博士工作能力出众，管理能力超群，具有非凡的人格魅力。作为一名朋友和伙伴，哈珀博士经常会从繁重的大学工作中抽出时间，偕夫人到我家做客，与我们度过了快乐的时光。在日常交往中，没有人比他更令人快乐了，与他的交往是我们家庭生活中丰富充实和令人愉悦的经历。

　　我很幸运能够在各个时期为哈珀博士担任校长的芝加哥大学捐资助学。然而报纸总是认为哈珀博士经常利用我们的私交来获取这些捐赠。漫画家以这个话题为中心创造了很多作品。有的漫画中，哈珀博士成为一位嘟囔着魔咒的催眠师；有的漫画中，我正在办公室里从报纸上剪优惠券，他闯了进来，一看到他，我立刻丢下手头的活儿，从窗户落荒而逃；有的漫画里，我站在浮冰上，顺着河流逃跑，而哈珀博士在后面穷追不舍；有的漫画里，哈珀博士像俄罗斯故事中的狼一样，紧跟在我身后，我不时地扔下一张百万美元的钞票，他时不时地停下来去捡。

　　这些漫画确实非常有趣，带有调侃的意味，其中一些还相当幽默，不过对哈珀博士来说，这些一点也不诙谐。实际上，这是对他严重的侮辱。我确信，如果他仍健在，他一定会很愿意听到我这么说，即在担任芝加哥大学校长的整个任期内，他从来没有书面或口头为芝加哥大学向我索取过一美元。即使在和我家最密切的日常交往中，我们也从来没有谈论或讨论过芝加哥大学的财政问题。

　　捐助芝加哥大学的所有流程与其他捐赠项目的程序完全一样。专门负责财务预算和管理的大学职员书面提出申请，学校负责此事的委员会和校长每年在固定的时间与我们的慈善基金会开会，讨论学校的资金需求。双方通常能达成完全一致的意见，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机会来发表反对意见，根本没有个人的面谈，也没有个人的恳请，完全是公事公办。我很乐意进行捐赠，因为芝加哥大学位于我们伟大国家的中心；它在当地深得当地人民的尊重和热爱；它所从事的是伟大而必需的工作——总而言之，它拥有非凡的魅力，有能力获得东西部捐赠者的捐款。它之所以能够吸引和获得慈善资金，是因为其具有合情合理的价值，并不是在于个人会面或激情四溢的申请。

　　很多人不断地以慈善事业的名义要求与我会面，认为会面将是获得资助的最好办法，至少是一种不错的办法。这种想法其实是错误的。在实践中，我们一律要求申请者提出简洁的书面申请，不需要全面阐述他们认为这项事业多么必要。精心挑选的能够胜任的专业人士会对申请进行评估，如果认为值得安排会面，他们便会邀请申请人到办公室详谈。

　　来自我们的不同员工书面报告，经过必要的调查、磋商和比较，形成最终的报告，提交给我。

　　整个过程中，不存在与这个部门联系的其他方式。并不像有些申请者所认为的那样，要求提交书面申请而不进行面谈的规定是对其不近人情的拒绝，实际上是对其负责的一种工作方法。如果这是一个好项目，我们就会给与认真的考虑——这种考虑仅仅靠面谈是无法满足的。

　　有条件赠予的原因

　　赠予金钱很容易造成伤害。向一些本可以获得其他人赞助的机构捐款并不是最明智的慈善活动，这种捐赠只会使慈善的天然源泉枯竭。

　　每一个慈善机构随时都需要尽可能多的捐赠者，这一点非常重要。这意味着慈善机构可以不断地发出申请；而且如果这些不断的申请获得成功，这个机构必须努力工作，满足真实和明显的社会需求。而且，许多人与此利益相关，也为明智的理财、无私的管理提供了最好的保证，从而也能获得持续不断的支持。

　　我们给其他人的赠予经常附有条件，并不是想强迫他们尽义务，而是因为我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使尽可能多的人将来可能成为捐赠者，关注慈善机构发展，并有机会进行合作，从而为这一机构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有时，一些不完全了解其中含义的人经常会批评这种有条件的赠予。

　　慎重、理智、公正的批评总是很珍贵，所有渴望进步的人都应该欢迎这种批评。我遭受过无数恶意的批评，但坦率地说，我并没有因此而痛苦，也没有丧失积极的生活态度。我从来没有想过批评那些与我意见不一，但能够谨慎判断并坦诚表达的人。无论悲观主义者的声音多么嘈杂，我们知道世界正在更加稳定和快速地发展。在心情沮丧与蒙受侮辱的时刻，想到这一点，我们也就得到了无比的宽慰。

　　慈善托拉斯

　　现在让我们回到慈善托拉斯的话题上来吧！慈善托拉斯指的是用商业中协同合作的方法来管理慈善捐赠的公司。这一理念要想取得成功，必须得到掌握实际商业技能的人的帮助。这种趋向完善的可能性应该把最杰出的商业人都吸引进来。当这一理论最终以某种形式，或以比我们现在所能预见的更好形式发挥作用时，我们这些卓越人士的努力将显得多么有价值啊！

　　最好的慈善机构应该得到广泛和充分的支持，应该由最有才能的人通过科学的方法进行高效的管理。这些人应该严格为捐赠者负责，不仅要正确地筹措资金，而且要理智和高效地管理好资金，使每分钱都物尽其用。目前，整个慈善事业的体系或多或少都存在管理松散、随意无序的状况。很多善心人殚精竭虑筹集来用以支撑慈善机构发展的资金，却因管理方法不当，对我们最好的资源造成严重的浪费。

　　我们不能让那些工作最高效的伟大灵魂沦为筹集资金的奴隶。这应该是商人的任务，而他最重要的任务便是管理这个收支体系。教师、工人、雄心勃勃的群众领袖应该从紧迫而琐碎的财务事务中解脱出来，投身伟大的事业，不应该因其他方面的担忧而分心。

　　慈善托拉斯出现之后，这样一个涉及广泛的组织必将吸引商界最优秀的人才，就像现在巨大的商业机会对他们产生的吸引力一样。成功的商业人士是一个拥有高信用标准的阶层，例外只能证明这种判断的真实性。有时候我甚至想说，如果我们的牧师能够更好地了解商业生活的本质，肯定会受益匪浅。我认为，神职人员与商人加强联系，将使两个阶层都受益。那些牧师和在教堂中处于重要地位的人会以处理宗教事务的方式处理慈善事务，在实践中经常会作出出人意料的决定，因为这些善良的人几乎没有接受过世俗世界的任何商业训练，实际上不利于慈善事业的发展。

　　无论在商业中，在教会里，还是在科学研究中，人们之间正常交往的整个体系都建立在信用的基础之上。能力卓越的商人只与说真话、信守承诺的人做生意。教会的代表们经常会指责商人，说他们是自私卑鄙的小人，其实，他们可以从商人身上学到很多重要的经验。如果这两种人能够加强交往，增进了解，就能更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

　　慈善托拉斯的建立将大大提高慈善事业的水平；它们将面对事实；它们将鼓励和支持工作高效的员工和富有成效的机构；它们将提升慈善事业的理解标准，重点是帮助所有人学会自助。各种迹象表明，这种联合正在形成，而且发展迅速。在这些托拉斯的理事会中，你最终会发现集中了众多美国人的精英，他们不但懂得如何去赚钱，并且承担起管理钱财的责任，理智地将财富运用于慈善事业，推动整个社会的发展。

　　几年前，芝加哥大学10年校庆时，我参加了学校的一个宴会。主办方邀请我在会上发言，于是我草草写了几条要点。

　　轮到我发言时，面对着这些客人——这些家资万贯、声名显赫的来宾——我突然发现这些要点没有任何意义。一想到这些富有且极具影响力的人将成为慈善事业的潜在力量，我激动不已，于是扔下发言提纲，开始陈述我的慈善托拉斯计划。

　　“各位来宾，”我说道，“你们一直希望为慈善事业做出贡献，我也知道诸位事务繁忙，无法脱身。如果你觉得没有精力来研究人性的需求，经过充分考虑，你们才能决定是否捐款，我对此充分理解。你会把资金放入信托机构，为自己及子女储蓄财富，那么为什么不按照这种方法来处理捐款呢？不管这个人多好，如果没有理财经验，你肯定不会把留给子女的财富交给他打理。同样，捐赠给社会的钱，就像我们为家庭的未来开支储蓄钱财一样，也应该得到谨慎的管理。慈善托拉斯的理事们将为您处理这些事务。让我们成立一个组织，一个托拉斯，聘用专业人士，与我们共同合作，正确高效地管理慈善基金，推动慈善事业不断向前发展。我恳请大家，从现在开始，行动起来，不要等待了。”

　　我得承认，我强烈地赞同这种方式，现在更是如此。